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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轉頭望向從窗子透進來的光。
“我現在這般活著,似乎是改變了命運,一切也的確與從前大不相同。可偏偏,好像一切又遵循了一早就算出的命定軌跡……”
梁婠說完低低笑了,王庭樾卻是聽得稀裡糊塗。
梁婠斂了笑:“阿兄,屋子裡待久了氣悶,陪我去院子裡曬曬太陽吧。”
聽梁婠要出去,青竹忙去取狐裘披風。
兩人一番穿戴後,出了屋子。
冬日的院落,冰雪未消。
屋簷下垂掛著鋒利的冰稜,太陽一露頭,照得冰稜晶瑩剔透。
梁婠戴了厚厚的帽子,望著冰封雪蓋的景色,偏頭對王庭樾笑了下。
“你還不知道吧,那晚,你幫我逃出來後,我無處可去,就是周昀將我送到了這兒。後來,我又幾次三番地住進這裡養病……”
王庭樾微詫,忽然有些明白了。
父親的壽宴上,是周昀主動找上他。
如今看來,或許找上他的不是周昀,而是陸修。
兩人在院中說了沒一會兒,宇文玦就回來了。
若非要處置陸氏一族,他也不必親自去這一趟。
瞧見梁婠站在院中,不由挑了挑眉。
尚未走近,王庭樾行了一禮:“陛下。”
宇文玦免了他的禮,拉過樑婠的手,露出一絲笑容:“這會兒的精神倒是比晨起時還好些呢。”
梁婠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地看他。
待送走王庭樾,宇文玦拉著人就要往屋裡去,梁婠卻反手將他握住。
“我想進宮。”
周軍進城的當天,便佔領了南城宮。
旁人都只當周君住在皇宮,實則他每日處理完要事,便會悄悄回到桃棲苑。
宇文玦對晉鄴城實在太過熟悉,想要避開人,並非難事。
比起太師府,梁婠一直覺得桃棲苑才像是他的家。
馬車晃盪中,她撩起簾帳一角往外瞧。
這麼多天了,她還是頭次出院子,倒不是宇文玦不許,而是她病著,懶得動。
街面上倒也能瞧見行人,只是百姓們到底對周軍心生畏懼。
她又抬頭看看天色。
這麼一個來回,只怕回到桃棲苑天都該黑了。
宇文玦瞧著趴在窗沿邊的人,遲疑下,還是開口道:“再過半個月,咱們就該啟程回洛安了,我知道你——”
“我沒有捨不得晉鄴,更沒有住不慣洛安。”梁婠搖頭打斷。
“好。”宇文玦攬住她的肩,在額頭上輕輕一吻。
*
高高的石階上。
梁婠握著宇文玦的手,一級一級地往上爬。
大病初癒,身上厚重的狐裘都變成了負擔。
梁婠走出一身薄汗,還微微有些氣喘,過不了一會兒,就得停下來歇一歇。
宇文玦伸手拭掉她睫毛上的小水珠。
“什麼要緊東西,非要今日拿?”
昨兒才淋過雪的南城宮,掩在一片皚皚積雪下,更顯莊嚴肅穆。
就在這雪霧朦朧中,梁婠忽然憶起那些故人,不論是可敬可愛的,還是可怨可恨的,都不再了。
那些過往、那些人,就像走馬燈似的,一一從她面前閃過。
只有眼前巍峨的宮城依舊,是那個南城宮,卻又不是那個南城宮。
山河仍在,人事已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