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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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衣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牽起她的手,將一對珍珠耳環放進了她的手心,為她攏上了五指。
兩枚合浦南珠珠圓玉潤,在拂曉淡藍熹色中淺淺流溢位瑰奇絢麗的光彩。
深衣識得這是她自己的耳環——初初和他相見後,為他取藥時在董記當鋪當掉的那對耳環。
心中猛的一疼,似是被用力抓了一把。
他定是一直藏著這對耳環的罷?
她不會忘記在那些銷魂蝕骨的纏綿中,他一次次地吻過她的耳垂,似乎是愛不釋手。
“我無數次地想……要在成婚之時,給你戴上……”
他的聲音如此地嘶澀喑啞,粗哳著,卻似利刃,一刀一刀地劃在她心上,鮮血直流。他別過頭去,定了定,側過頭來已是悲苦笑意。手指摩挲在她臉頰上,沉重微顫,盡是濃濃的眷戀。
“我終究是沒有這個福分。”
這一句話直令深衣如墜冰窟,從頭至腳徹骨冰寒。
她想大聲地叫醒他:你不是發過誓不丟下我的嗎?你現在把耳環還給我,又說自己沒有這個福分,是何用意?你既然開啟了石匣,為何不進來和我一起逃離這個地方?
“哥哥已經死了。我不能再讓你死。”
他忽的用手蓋住了她的眼睛,在她唇上飛快地碾下重重一吻,臨離開時,似戀似恨似怨,狠狠在她嘴角唇沿齧齒一咬——
那是結結實實地咬掉了一塊血肉。
鮮血順著嘴角淌下,深衣疼得渾身抖顫,卻覺得有冰涼刺骨的一滴水墜落臉頰,很快洇散開來。
“好好活著。”
待她能看見時,他已經背過身去遽然蓋上了匣蓋,“嗒”然一聲,四角均有機關嵌合,嚴絲合縫。
深衣從匣內看到了機關,才恍然明白這石匣自其中可以輕易開啟;在外面,就必須依靠玉鑰。
這正是為倚天逃出生天所量身定製的。
石匣四壁和頂蓋上都有細小氣孔,亦能透過聲音來。固然細若蚊蠅,然而深衣如今聽力非常,亦能聽得清清楚楚。
陌上春闔匣的那一剎,白光如電,倚天長刀劈空而來,挾風裹雷。陌上春側身閃開,那刀砍在石匣之上,頓時激起池中巨浪。深衣曾乘船歷過暴風海嘯,對這般翻天覆地的顛簸並不陌生,然而六面彗晶石壁嗡嗡鳴響,直震得她耳膜疼痛不已。
一連串的火花自地面高高飛濺,倚天刀影層層迭起,宛如驚天駭浪。所過之處,大理石的方磚池欄節節碎裂,塵礫四散。
陌上春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每每都是千鈞一髮之際,擦著刀刃艱險避過。將至牆邊退無可退出,龍魂索嗤然激射,刺入閣柱之中。陌上春借力飛身凌空,足尖在硃紅大柱上一點,口中陌刀欹仄,將那夜雪之後的第一縷晨光聚於湛刃之上,登時耀得倚天下意識偏頭閃避,手中刀法稍滯。趁此時機,陌上春手中細窄長刃如梭魚挺出,攻掠偏取,三聯撩刺直奪喉腹,與倚天鏖戰到一處,兩下難分難解。
深衣早已不是第一次看陌上春與人決鬥。
她此前也經歷過許多的搏鬥,父兄與海賊之間的戰爭,豈下百千?
可是從來不如看陌上春的揪心。
並非是她偏心。從監兵一品到孟章一品,從張子山到如今的倚天,陌上春無有一次不是在以性命相拼,沒有一次不是死裡逃生,險些丟卻性命。
他雙腿重疾,右手失卻三指,每每只有不過五成的把握,就敢去搏生死。
只是這一次,她真正是怕到了骨子裡。
倚天是陌上春的師父。
陌上春不是不想和自己走。只是他偷得了彗晶石匣的鑰匙,倚天追趕而來,他已經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