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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蒼雪接過小二遞來的茶水,呷了一口,問:&ldo;這平江府城再往前是什麼地方?&rdo;
店小二又在旁邊的空座添了一杯,回道:&ldo;出了城,往下該到清河了。&rdo;
玉魂珞立在窗邊往下探看,街上飄著小雪,卻鮮有人打傘,他們在忙著張燈結彩,忙著賣力吆喝,忙著迎來送往,好像除了高興,嘈雜與擁擠,寒冷和飛雪都是次要的了。
&ldo;今天是什麼日子?感覺他們都很高興。&rdo;
韓蒼雪回:&ldo;今日是長至佳節,所以這麼熱鬧。&rdo;
玉魂珞看向她,說道:&ldo;你也很高興。&rdo;
&ldo;在桑林也是這麼熱鬧的,只是恰巧逢上我的生辰,每年這個時候總要被我爹拘在莊內應酬,不能像現在這樣快活。&rdo;
旁邊的小二聽得她這樣說,便迎合道:&ldo;喲!原來今天是姑娘生辰!那可得多停留幾時,晚上城中可熱鬧了。&rdo;
&ldo;怎麼個熱鬧法?&rdo;
&ldo;我們這兒啊,有放天燈祈福的習俗,今夜全城燈火通明,上千盞天燈同時燃起,那場面,好看得很喲!&rdo;
這店小二說得興起,順手往窗外一指,說道:&ldo;姑娘你看,那個呀,是城中第一高樓,叫作&l;流丹閣&r;,是看天燈的絕佳去處。&rdo;
&ldo;流丹閣是什麼地方?&rdo;
&ldo;我們平江府城中有一個歌舞教坊,叫&l;秦楚樓&r;,這流丹閣啊,與不歸酒和雲出岫,並稱為秦楚樓&l;三絕&r;。&rdo;
&ldo;雲出岫?&rdo;
&ldo;雲姑娘是教坊內第一等的歌舞姬,她的能耐放在這白水河兩岸也是數一數二的。&rdo;
&ldo;美景美酒與美人,倒是有趣。&rdo;
店小二這番話說得她興致盎然,但一想到今夜全城言歡不眠,燈火通明,玉魂珞採血多有不便,也只能打消了留在此地的念頭。
&ldo;留下吧。&rdo;
玉魂珞冷不防冒出這一句,令韓蒼雪倍感意外。
店小二會意,立馬應聲:&ldo;行嘞,小的這就去準備!&rdo;
韓蒼雪看著她走近,還是忍不住問:&ldo;那你晚上怎麼辦?&rdo;
&ldo;只是一個晚上,不礙事的。&rdo;
韓蒼雪頓時激動地抱住她,像貓親暱著人。玉魂珞見她高興,臉上也微微露出笑意。
微雪停在了日落西沉的時刻,城內的喧囂卻在夜間迎來了極點。黑夜亮如白晝,每一處角落都擠滿了人聲鼎沸的歡愉。
玉魂珞還是一如既往地跟在韓蒼雪身後,看她興奮地穿梭在人群裡,在應接不暇的新奇事物上歡呼雀躍。她沒能像對方那般全然安下心來玩笑,儘管特意換了男子的穿扮,但在這種魚龍混雜的環境裡她不得不時刻警惕著。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玉魂珞清楚地聽見有一個女子喊道:&ldo;誒!元輕道長,東西還取嗎?&rdo;
另一個聲音回道:&ldo;我親自去。&rdo;
玉魂珞的腦中陡然憶起&ldo;李元輕&rdo;三字,迅速回身,見有一人影飛上高處,在屋頂上迅速移動。
她猛然抓住韓蒼雪的手囑咐道:&ldo;到流丹閣等我!&rdo;
韓蒼雪還未反應過來,卻見玉魂珞已迅速跳上屋頂跑遠了。她雖雲裡霧裡,但還是照著對方的話往流丹閣去了。
玉魂珞直追著這人影來到一處樓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