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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響起,賀執猛地回神。
周沉的聲音彷彿鮫人的歌聲帶有魔力,讓已上岸的水手陷入迷茫,沉入大海。
這種病態的蠱惑並不來源與音色,而在於周沉這個人。
賀執很想問他為什麼柏雲陽是這樣一個人,為什麼周沉如此執著於一個配角。但他不敢開口。
蕭正陽以每分鐘三下的頻率敲響房門,像末日小鎮裡的喪鐘。
等他敲到第三十九下,門開啟了。
賀執埋著頭慌張走出,背影透著一點渾渾噩噩。
蕭正陽打量了他幾眼,走進房間,隨手帶上了屋門。
“叫人救急,還能把人關外面十幾分鍾,這要是換成120,改天就能把你拉進黑名單。”蕭正陽扯過周沉手裡的紙袋,拍在桌子上,“省著點吃,又不是糖豆。”
周沉背倚沙發,坐在地板上,襯衫半貼著面板。若不是材質夠好,早就滲出水來了。
周沉仰起頭,眼睛對上吊燈光芒,刺的眼前一片昏沉:“來救急就要懂得少管閒事。”
“明知道近期有反覆的情況,還要靠近上癮源頭。你確定你還有自制力嗎?”蕭正陽抽了兩張紙巾,從高處拋下。紙巾緩緩飄落,蓋在周沉的眼睛上。
“上癮源頭之一。”
“你上癮的東西太多了,戒不掉的可沒有幾個。”
“只是因為柏雲陽。”
“周沉,你知道什麼叫自欺欺人嗎?”
“……”
“靠自殘剋制病症不能代表沒有復發,你就是把眼睛看瞎了也沒用。”蕭正陽從袋子裡抽出一瓶冰水,抵在周沉的胸膛,“先去自己解決一下吧。周、導。”
冰冷的觸感讓意識有所清醒,周沉透過紙張縫隙勉強看到蕭正陽的輪廓,停頓了片刻,拿起冰水把自己關進衛生間。
蕭正陽把桌上的藥拿起拍了張照,放進口袋,然後給蕭青發了條訊息:藥拿回來了。】
***
賀執和周沉住同層,房間號挨著,地理位置上一個靠北一個靠南,佔了走廊的兩個盡頭。
“這麼快?”方暢抬眼,罵了一句,“不是吧,你又來?你低燒可還沒好呢啊。要我說一天天吃什麼阻斷藥啊,有需求就解決。”
方暢說到一半,發覺賀執根本沒搭腔,徑直走進臥室。
“犯什麼病……”方暢看著手裡的藥,丟回背包。
賀執關緊屋門,沒開燈。房間裡僅有幾縷透進來的月光。他貼著屋內的全身鏡坐下,和鏡面中的自己對視。
缺少阻斷藥導致大腦不斷地輸送不安情緒,賀執緊握雙拳,指甲微微陷入掌心,帶來微弱的痛感。
費洛蒙腺體不會給身體帶來任何症狀,阻斷藥會。賀執清楚地知道此刻的所有異常和腺體無關,肆意無節制的使用藥物壓抑性慾才是罪魁禍首。
昏暗光線導致鏡子中只有他的眼睛和半張臉,瞳孔被月光照亮,不歸屬理智管控的慾望顯露無疑。
他不需要方暢所說的“生理需求”。他需要的是被阻斷,被治療的感覺。
按照方暢的話來說,這叫做沒病找病。劉明德沒看明白的東西,方暢卻清楚。可賀執更願意面對劉明德意有所圖的縱容,至少能夠勉強維持他並非自願爬上別人床榻的立場。
低燒使體力消耗得更快,賀執很快感覺到疲累。
賀執單手撐著鏡子站起身,喃喃道:“小周導,你可真會講戲。”
“死了沒?”方暢轉動把手,喊了幾聲。
賀執狠狠闔上眼睛又睜開,去開門:“死不了。”
方暢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把兜裡的藥又往裡塞了塞:“能演戲就行。”
“你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