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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稚假裝聽不懂:“您說誰?”
程儒言哈哈大笑,轉移話題:“進了君天,想做什麼案子?”
寧稚正色道:“民事刑事都可以。”
程儒言起身,走到大班桌前,從一堆案卷裡隨手抽出一本,遞給她:“這個案子,做無罪辯護。”
寧稚接過,開始閱卷。
這是個一審被判處死刑,但又被當地高院發回重審的案子。
嫌疑人鄒衛勤,27歲,香州大學碩士研究生在讀,被控在前年秋天故意殺害同校研究生章育成,已認罪,一審被判死刑,但當地高院在核準死刑程式後,認為該案“部分事實不清”,又發回地方中院重審。
寧稚快速閱卷,問:“嫌疑人已經認罪,為何還做無罪辯護?”
程儒言說:“鄒衛勤是農村人,五歲就喪父,十分膽小怕事。我去會見他的時候,他哭著告訴我——當初被抓,很害怕,想盡快結束噩夢一般的審訊,所以才承認自己殺人,為的是求得暫時的解脫。”
“很多死刑犯都是被判了死刑後才知道害怕,拼命想抓住任何一棵可以救自己的稻草,因此推翻口供。”
程儒言擺了擺手:“先不用考慮這些。你只需要告訴我,這個案子,無罪辯護,你行不行?”
寧稚為難道:“我沒辦法保證,只能說我儘量。”
“可以做嗎?”
“……可以。”
“好。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寧稚把案卷裝進公文包裡,站起身:“那我先回去閱卷。如果我需要會見當事人,再跟您說。”
程儒起身送她到電梯間
寧稚提著重重的案卷回到宿舍。
羅薇薇和張晗都去上班了,寧稚本以為家裡沒人,看到玄關的男鞋,才想起羅薇薇的男朋友李文康昨晚在這裡過夜。
寧稚頓感渾身不自在,提著一口氣,趕緊把拖鞋換好。
經過羅薇薇房間,卻見房門敞開著,寧稚瞧了一眼,裡頭沒人。
客衛門也開著,沒人。
那李文康去哪裡了?
寧稚退回客廳,陽臺也沒人,心生疑竇。
她看向走廊盡頭的主臥,預感不好,直後悔今早離開房間時,沒把房門鎖上。
她提著嗓子往主臥走,經過張晗住的次臥,緊閉的門忽然開啟。
李文康從裡頭走了出來。
寧稚嚇得停在原地,錯愕地看著他:“你在晗晗的房間做什麼?”
李文康睡眼惺忪地說:“我上洗手間,走錯房間了,不好意思。”說完又迷迷糊糊地鑽進對面羅薇薇的房間,“砰”地關上房門。
寧稚立刻走進張晗房間。
房裡整整齊齊,沒什麼異樣。
寧稚從衣櫃暗屜找出房門鑰匙,把房門鎖上,才回主臥。
反鎖好房門,她把鄒衛勤一案的案卷材料拿到書桌上,開始一字一句地閱卷。
前年9月,鄒衛勤進入香州大學攻讀碩士學位。10月8日與女同學林恬成為男女朋友,但在交往一週後,他才得知林恬早有男友,對方是大他們一級的研究生章育成。
期間,章育成給鄒衛勤打過幾次電話,訴說自己對林恬的感情。鄒衛勤見章育成情緒崩潰,於心不忍,也出於不想惹事的心態,於10月27日,在電話裡答應章育成,自己會與林恬分手,並勸林恬回到他身邊。
鄒衛勤確實是想這樣做的,但在當天傍晚,他和林恬一起吃完晚餐後,接到同學打來的電話。
同學告訴他,有人在校園論壇發帖,舉報他嫖娼。
鄒衛勤在香州大學唯一得罪的人便是章育成,他認為是章育成造謠自己嫖娼,很生氣,當即去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