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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天乙今日說的這些話,雖然態度倨傲,實則卻是在為他著想,她完全可以不說。
她與廣陵王沒有交道,更不涉及利益往來,沒義務提醒他什麼。就算廣陵王家宅不寧,與她也並無妨礙。
換了別人說不定更樂見如此。怎麼說他兒子都是實打實地冒犯了人家。對於記仇的人來說,他們越慘才越解恨。
可蘇天乙說了,還把話說得十分明白。似乎她們蘇家人骨子裡就是這麼坦蕩。
蘇咸池處處留情卻不懼流言蜚語,始終我行我素;蘇金輿恪守原則,凡有違背之事對誰也不講情面;而蘇天乙,他所知不多,卻能深切感受到她亦有自己的一套處事原則,並且始終奉行。
廣陵王時隔多年,再一次為蘇家郡主所折服,開口時語氣中多了幾分真誠:“寶成郡主的話本王記下了。本王承了郡主這份好意,日後若有用得上廣陵王府的地方,郡主只需開口便是。”
蘇天乙輕輕一笑,道:“王爺不必如此。蘇家人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令公子母子二人得罪了蘇某,蘇某自然希望他們多吃點苦頭。
王爺回去之後對二人嚴加管束,是蘇某十分樂意見到的。並不是什麼好意,王爺也沒必要承什麼情。”
見她不肯居功,廣陵王也不再糾結於此:“今日多有得罪,多謝郡主不怪。本王這就將人帶走了。”
“王爺慢走,蘇某就不遠送了。”蘇天乙說著,打了個哈欠。
“郡主留步。”廣陵王父子再次道了謝,帶著寵妾和一眾家丁走了。
蘇天乙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乾脆轉身回了府。
“今日便不去衙門了。
找個人去說一聲,順便替我告個假。如有緊要公文,著他們直接送來給我。”
她去不去點卯沒人敢管,可姿態還是要做足。總不好讓皇帝覺得她這個協理官不愛崗敬業吧。
今天的事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估計很快便會傳到皇帝耳朵裡。郡主府地位特殊、萬眾矚目,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時刻盯著。
自從蘇咸池莫名其妙被人擄走且始終杳無音訊,後來蘇金輿又在尋母途中遭人暗算傷重垂危,皇帝對蘇家便格外著緊,生怕至關重要的國運之女再出現任何閃失。
蘇天乙更是連京城都出不得了。不僅如此,即便是在自家府邸也有專人負責記錄她的言行蹤跡,定期送入皇宮留檔,以防出事之後無跡可尋。
雖然不必詳實到一字不漏,但畢竟不自由。而且蘇天乙不相信府裡沒有皇帝的耳目。
今天這事讓皇帝知道知道也好。廣陵王那一家子就沒幾個省心的。
先是那個小王八蛋要搶她的人還口頭佔她的便宜,那張臭嘴裡說出來的話要多下流有多下流,聽的人直膈應。
雖然罪不至死,但狠狠收拾一頓卻是最起碼的。他不是喜歡仗勢欺人嗎?那就讓他好好嚐嚐被勢力比他更大後臺比他更硬的人欺負是個什麼滋味。
接著是廣陵王這個糊塗蛋,識人不清、是非不分,錯把老鼠屎當寶貝,偏心偏的連她一個外人都看不下去。
俗話說“父重長子,母愛么兒”,到了廣陵王這兒卻完全變了。長子知書達理、本分勤勉,卻半點比不上不學無術、無恥下作的么兒。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像這樣一味寵著、縱容著,最終會將疼愛的兒子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雖然作為一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蘇天乙並不是完全認同什麼嫡庶之分、長幼之別的尊卑論調,但孰高孰低、誰好誰壞總要能分得清吧。對自己的孩子做不到絕對公平,至少也得差不多才行。
最後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侍妾,顯然是被廣陵王寵壞了,以為有他撐腰到哪兒都能無所顧忌。而且腦子也不大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