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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此刻跪下的是真正的閨秀千金盛香橋,聽了官家如此不留情面的申斥,也要嚇得花容失色,顫抖受教。
可是現在的這位盛姑娘聽了此言,卻微微抬起了頭,仿若什麼都不在乎一般,神情坦蕩地瞥了一眼高坐龍椅上的老頭子。
就是這一瞥,讓萬歲的心猛地一抖——以前看這盛香橋這小姑娘,雖然肖似故人,不過臉龐眉眼的形似而已,除了最初讓他產生些聯想外,便越看越覺得不像了。
可是今天這盛香橋狀似無意的一瞥……真是像極了斯人神態……若是當初她肯委身於他,那麼他們的孫女也該像盛香橋這般大了。
人上了年歲,便覺得夜長覺少,幕夜睡不著時,總會想起些憾事來。如今還是正午白日,他卻被個小姑娘的眼神激得心內微微酸楚起來。
微微愣神的功夫,天子的雷霆震怒就有些接續不上了。
田皇后倒是適時給萬歲奉上茶盞,語調溫婉道:「萬歲,香橋這孩子自小在家裡被嬌寵慣了,聽說前些陣子不知為何大病一場,這身子一弱,也許失了根基……便站得不穩了。」
皇后的一番言語,看似平平無奇,只是在「失了根基」那裡略微停頓一下,叫知道內情的人不得不產生聯想,這「根基」為女孩家的何物。
萬歲也回過神來,悵然的面色復又帶了些陰沉——此事幹係皇家體面,容不得半點馬虎,於是他又開口問道:「哦,病了……不知是何病啊?」
就在這時,盛香橋開口了,不過她並沒有申述自己方才被人故意絆倒的事情,而是一臉感激涕零道:「啟稟陛下,其實是臣女的身子骨不爭氣,稍微勞累一些,累得二聖費心,掛念著臣女。」
萬歲冷笑著問道:「哦,你一個閨閣貴女,府上是有什麼勞心的事情,讓你累得一病不起?」
明眼人一看便知,萬歲對盛香橋殿前出醜不滿。可這盛家的嫡女也不知是愚鈍還是臉皮厚,居然將萬歲的訓斥給歪解成了關心!這不,連萬歲都給氣樂了呢!
殿下看熱鬧的諸多人都忍不住去看盛大人的反應。
而盛宣禾此時已經是出氣無多,面如蠟紙了。
第10章
盛大人現在只能伸著脖子,凸著眼珠子,無助地看那個贗品口出胡言道:「臣女聽聞陛下喜歡南戲,所以特意拜師學了些皮毛,指望著陛下壽宴時,能獻醜以盡孝心……沒想到,還未升堂入室,就病倒了……」
說這話時,小姑娘的臉上滿帶著壯志未酬的不甘心。
聽完這話,盛宣禾再也忍不住,飛撲了出去,跪伏在地,抖著嗓子道:「臣……臣教女無方,還請陛下責罰……」
哇呀呀,趙嬤嬤和凝煙都是廢物不成?
究竟是如何教導著這個鄉野小村姑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好端端地往戲班子上扯幹什麼?
而立在皇孫隊伍裡的世子爺金廉元卻面露喜色——皇爺爺聖明!快開開龍眼認清這盛家丫頭的刁毒潑辣吧!最好廢了婚約,讓他可以再覓個賢良的世子妃來!
在隊伍中的成天復卻微微調轉目光,看向高位之上的皇帝。
許是被小姑娘一臉的扼腕神情勾起了好奇心,大西順和皇帝挑著眉問道:「哦,若真是如此,朕還真要瞧瞧,你學了些什麼,累得一病不起了。」
其實這類獻技,在每年的壽宴上,都是官眷小姐們爭相展示的。
不過皇宮大雅之堂,大家展示俱是琴棋書畫,哪有人會眼巴巴去學戲,弄一些三教九流的東西呢?
一時間,那田佩蓉也是露出嗤笑的神情,隨便瞟了一眼在百官佇列中的成培年,中年依然英挺俊逸的他,此時也是麵皮緊繃,目露不安。
年郎好像是昨夜在趕回京城,今日來給陛下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