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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已經不恨鄒哲了,真的。但我一定要讓任小菁付出代價,是她害死我女兒!她還汙衊我女兒,說我女兒是同性戀!」
鄒哲在庭上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任小菁和郭思雨雖然身材相似,髮型相同,甚至衣服都是同一款式,但殺人這種事情,哪有輕易殺錯的道理。任小菁與鄒哲分手後,正式和閨蜜郭思雨談起戀愛,鄒哲得知,又驚又怒,衝動之下千里追襲,對情敵痛下殺手。
案卷記錄分明,但半個地球的距離與語言隔閡掩埋了資訊差。郭秀梅是網路大v,粉絲無數,她的話就是事實,就是真理。郭秀梅曾以任小菁侵犯其女郭思雨的生命健康權為由,向任小菁提起民事訴訟,法院認為證據不足,裁定不予受理。網路上因此掀起腥風血雨般的萬人審判,正義成了最廉價的美好品質,可以透過辱罵法院與任小菁輕易獲得。
沒人在意法庭上指認鄒哲的證人任小菁,被郭秀梅打成了過街老鼠。
煙已燃盡。徐翊白撳了菸頭,舉重若輕,「我如果是辯方律師,根本不用費心辯護,控制輿論就行。」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明澈知道這是事實。道理明澈都懂,那股氣卻仍淤積在胸口,梗住心脈,揮散不去。
「輿論操縱司法,果然是訟棍。」
徐翊白並不以此指責為恥,「這案子本身不複雜。你就沒想過為什麼會自轉公,一審又為什麼會判無罪?」
這活直擊要害。檢察院起訴後,郭秀梅曾在微博大肆宣稱,自訴案件轉公訴案件條件苛刻,任小菁家裡有背景,這是想用公權力捂她的嘴。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任小菁起訴的同時舉報郭秀梅非法募捐,涉案金額有八位數之多。公安頭鐵,一審年輕氣盛的檢察官更頭鐵,因非法募捐界限模糊,且郭秀梅背後涉及利益過於龐大,檢察官就先起訴誹謗罪,一桿子捅到了法院。至於一審為何判郭秀梅無罪,道理很簡單:民意所向。
輿論左右司法,郭秀梅案不是第一起,也不會是最後一起。一審法院如此判決,必然是審時度勢、認真衡量之後的結果。任小菁微博炸號,無法發布三年前的案卷材料,郭秀梅成了唯一可以說話的人,更是每天肆無忌憚地大放厥詞。
人們願意相信英雄母親,公職人員就有義務維護大家的幻想。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下,人們往往需要信仰。
明澈知道徐翊白所指,故意避重就輕回答,「那是因為一審檢察官邏輯不清,拿到的證據不夠。二審到我手裡,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徐翊白冷笑,「社會影響力這麼大的案子,你覺得有多大的機率,二審會推翻一審裁判?」
答案可能趨近於零。而之所以是趨近於零,不是等於零——倘若二審法官同樣頭鐵,改判也說不定。
夜空開闊,星輝晴朗。滬上春日多雨,少見這般天氣。可少見就是少見,少見不是沒有。明澈遙遙望著湖面的細碎閃光,答非所問,「我小時候在書上看過兩句話。第一句是:群眾都是愚蠢的。第二句是:人們總是很容易原諒別人的錯誤,卻很難原諒別人的正確。」
徐翊白倚欄而坐,背靠夜幕,以極淡的目光打量明澈,「你這個人,不擇手段又一身反骨,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自己的道德觀和價值觀。身為檢察官,司法程式和司法原則你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你呢?」明澈反問,「你把這些放在眼裡嗎?」
一個被問是否作過偽證選擇低頭喝酒的刑辯律師,隱藏的反骨應該也沒和順到哪去。
徐翊白收回視線,看阿姨將飯菜端上了桌,「你不適合在體制內,來我律所吧。」
「我要是出了體制,兩年內不能辯護。」
「沒事,我養你兩年。」
男人說養你這種話,全是上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