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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瞞著什麼,可現在卻還若無其事。
“該吃藥了,下午就能退燒了。”他端了水和藥。
我無力的嘲笑他:“準備改行當男護嗎?”
正要接過藥來,竟一時拿不穩,潑了水——又讓我想到宗晨的傷,衛衡很快叫來護士幫我換了乾的床單。又扶我坐下,細條慢理的喂藥,他靠的極近,大約是怕我又不穩的摔倒。高燒確實傷身,渾身乏力,我微靠著他的肩,忽地開口:“衛衡,沒什麼要和我說嗎?”
他手一滯,依舊笑著:“什麼?”
我突然沒了繼續的力氣,揮了揮手:“沒什麼。你去忙吧,我能照顧自己。”
“多喝點水,”他不再說什麼,只是將一杯水遞過。我喝了些,又覺得困,只是下意識的,微微一抬眼——門口竟站著人,是宗晨。
他拎著東西,靜靜的靠著門,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和衛衡。
我一時岔氣,咳的天翻地覆,衛衡輕拍後背,又一面說著什麼,待平復時,宗晨已經不見了,似乎剛剛是我的幻覺。
幻覺更好。我一沾上床,眼皮便發沉,很快又睡著了。
醒來時剛好黃昏,風吹著簾子,帶進屋外的涼意——夏天,已經快過去了。精神氣好了不少,我起來後,便熟門熟路的辦了出院手續,發個燒也住院,太奢侈。
冤家路窄,一樓大廳正好碰見宗晨進來。
他佇立面前:“去哪?”
“回家。”我繞過他。
他默了默,終是拿過我手裡的包:“簡淺,我有話和你說。”
外面又下雨了,無端便多了幾分涼意。
車子緩慢沉悶的朝前行駛,我們一言未發。
還能說什麼?
他沒有直接開回我家,繞了一圈停下,竟是我們從前常來的學校後山小道。如今依然在,卻早就物是人非。
他開了車窗,靜默良久,才淡淡開口。
“你昨晚猜的,與事實差不多,是,我是見過你爸爸——他也希望我能與你說清楚,一刀兩斷,可那並不是全部。”他側著臉,略略失神。
“我承認,商鋪交易我是故意的,在網站上看見你的聯絡方式,正好手頭也有套店面要轉賣,便想著,以這種巧合的方式見面,或許比較好。事實上,直到見面的前一天,我都是認真的打算與你談談,如你爸爸所言,斷了你的念頭。可一看見你——看見你,我忽然就來了氣,原本以為差不多淡忘的過去,全被一點一滴的挖出來——”他頓了頓,別開臉看向窗外。
“一直想埋葬,想忘記的過去,就因為看見你,便再也藏不住了——你竟然還叫我宗先生——我忽然就意興闌珊,走了。我拒絕了你們的代理,是不想再見你,可林婕不依不饒——後來,又一次次的遇見你,只要看見你,便覺得急躁,惱火——後來在醫院遇見衛衡,他——是個很好的人,至少,幽默開朗,與你合得來——”
“正好你想追求章源源,而她喜歡的人是衛衡,所以順水推舟,順便再對我羞辱一番,以解心頭之恨?”我冷冷的打斷他,“所有的理由,不過是因為你的報復——”
他緩慢的轉過頭,神色變幻莫測,又漸漸的,沒了聲響,像是投入河的石頭終掉入湖底,漸漸平靜下來,沒了任何波瀾,只有冷,他一字一句問:“我在你心底,就是這種人?”
我咬著唇,不置一詞。
他冷笑,似極力剋制著情緒:“——看著你傷心難過,我便快活,你要的便是這個答案?——那好,我告訴你簡淺,你說的都對——你影響了我的生活,你的存在讓我不安,我要重新開始,所以追求章源源,所以準備移民,告別這個四處都能想起那段噁心過去的地方——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便是當初會喜歡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