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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只聽護士忽然急促地敲響諮詢室的門道:&ldo;主任!四床又犯病了!&rdo;
男人原本淡然的表情頓時凝固住,他讓護士別慌,隨後看向正莫名其妙的鬱樓,忽然道:&ldo;麻煩借我一下手機。&rdo;
鬱樓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就把手機給了男人,男人接過以後迅速翻開了鬱樓的通訊錄,然後瀏覽一圈,停留在趙成宴這個名字上。
&ldo;你知道從樓底一直跑到樓頂需要多久嗎?&rdo;
鬱樓愣了愣,搖頭,大概真是燒得有些糊塗,諮詢室裡的電話此刻正安靜地躺在紅漆桌面上,他也沒有發現。
&ldo;醫院大樓總共二十層,正常到樓頂坐電梯兩分鐘,走樓梯大概十分鐘,跑的話五分鐘?不知道極限狀態下需要多久。&rdo;
男人說話的期間,護士嘭地一聲推開了諮詢室的門,急得不行,&ldo;主任!院長讓你快一點!&rdo;
&ldo;慌什麼!&rdo;男人呵斥道,&ldo;又不是第一次!&rdo;
&ldo;可……可是……&rdo;護士差點沒哭出來。
&ldo;知道了,我馬上。&rdo;
諮詢室隔音效果很好,門被開啟後,鬱樓這才聽見走廊上越來越大的嘈雜聲,&ldo;到底發生什麼事了?&rdo;
男人把手機捏在手心,上面提示有新的來電,他選擇結束通話,&ldo;鬱樓,你還記得我三年前和你說過的話嗎?&rdo;
&ldo;什麼?&rdo;
&ldo;你這人的心理素質真是糟糕透了。&rdo;男人指了指窗外,讓他過去看,&ldo;你猜,是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這麼覺得呢?&rdo;
只見醫院樓前的花園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仰頭向樓頂張望的人群。
&ldo;趕巧今天四床心血來潮想跳樓,你的z先生或許已經奔跑在通往頂樓的路上,你也可以去湊個熱鬧。&rdo;說完他將手機甩給鬱樓,跟著急紅眼的護士跑出了門去。
鬱樓的腦子就像是被熬成了糨糊,他看見手機上有很多個未接來電,然後介面便靜止在了一段簡訊對話上。
&ldo;你一直跟著我?在醫院樓下?&rdo;
&ldo;我只是擔心你,鬱樓你別生氣,我可以解釋。&rdo;
&ldo;我不想再看見你,永遠。&rdo;
&ldo;什麼意思?&rdo;
什麼意思……
鬱樓臉色大變地回撥趙成宴的電話,然而電話卻已經無法接通……
他在重複撥打了幾次都無法接通後,這才慌忙推著輪椅出了諮詢室,醫院大樓a面的兩臺電梯已經被緊急徵用,於是鬱樓想要去b面看看,可他再怎麼用力滑動輪椅,他的速度依然很慢很慢,路過緊急樓梯通道的時候,他想到男人所說的極限狀態下爬二十層的高樓需要多久,那不停旋轉的輪子就忽然急促地一轉‐‐
三年前,因為導師的意外死亡,鬱樓的壓力劇增,來自醫院的妥協和無奈,來自未婚妻的不解與離開,他開始出現徹夜失眠,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與那人在網上結識。
像是救命稻糙一樣的存在,哪怕鬱樓從不承認,也一直輕描淡寫並不提及,但在他的心底,那種對於一個幼稚遊戲的瘋狂迷戀,對於一個陌生人的莫名依賴,還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中。
根本不正常……但非常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