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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又有一個小孩把整盆水倒在他身上,盆子狠狠砸在了他的背脊,亞洲男孩太疼了,疼的蜷縮了一下腿,露出與別人不一樣的生理結構,他男性生理特徵下還有套完整的女性生殖。
「這種不男不女的怪物怎麼還不死!?」
「噁心!」「怪物!」「去死吧!」
「……」
這場單方面的暴力和欺辱持續了很長時間,最後,幾個人拖著那亞洲男孩的腳踝,扔進了廁所隔間,並關了所有的燈,鎖上門,一鬨而散。
「少爺覺得這類人怎麼樣?」影視廳的燈被開啟,帶著眼鏡的男人嘴邊掛著職業的笑,看向林深時。
「太噁心了。」
林深時坐在影視廳的最佳位置,看的很清楚,他神情淡漠,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冷冷道:「這種人不應該存活在世界上。」
噁心。
鍾溪午大腦空白一片,仔細回憶這兩個字,噁心,那真真切切是林深時的聲音,林深時說,噁心。
夢魘從深不見底的黑淵爬出來,一點點的侵蝕信仰希望的高樓。
鍾溪午不知道賀浩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雙耳嗡嗡的響,眼前模糊一片,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學校廁所裡,所有人對著他的身體指指點點,說他噁心,罵他怪物,一邊打他,一邊詛咒他不該活著。
光線輪轉,晃動的人影合併成了林深時,林深時輕輕吻他,如同對待一件珍寶,鍾溪午笑得開心,長著手臂去抱他,還沒觸碰到,下一秒,林深時狠狠的把他推倒在地上。
「你撒謊!」林深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陰沉的說:「太噁心了!你不該活!」
陽光下的快樂歲月就像面脆弱的鏡子,真相大白的那天,嘩啦一聲碎的四分五裂。
充斥著回憶的宿舍到處都是林深時的味道,時刻都在提醒著他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鍾溪午感到窒息,他逃似的跑出了宿舍樓,雪下的太大,地面又積了薄薄一層,鍾溪午穿著拖鞋,腳下不穩,踉蹌跌倒在地。
冰涼的雪花絮絮而下,不會對可憐的人產生悲憫,鍾溪午手腳麻痺躺在地面上,那些聲音如影隨形的跟著他,絕望和無助透過面板灌滿了鼻腔和喉嚨,他用力呼吸,只感到辣辣的疼。
鍾溪午覺得這個冬天太冷了,冷到骨頭都在發顫,他抖著手撥通了鍾煜晨的電話,過了好久才被接起。
鍾煜晨喘著氣,聲音嘶啞:「喂,溪午,你……」
「哥哥,太冷了,有藤蔓纏著我的脖子,我扯不掉它們,藤蔓上有小釘子,扎的我好疼,哥哥你在哪,溪午想回家……」
鍾溪午自顧自的說話,不給對面反應,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他只感覺到好疼,又疼又冷。
「這裡好黑呀,我的眼睛看不到了……」
「水也好涼,我好冷,哥哥,溪午是不是快要死掉了……」
對面的鐘煜晨徒然變了臉色,他慌著手腳,大力甩開身後摟他的人,「齊沐,你放開我!我弟弟出事了!」
鍾煜晨趕到學校時,鍾溪午坐在宿舍樓的小路旁,穿著衛衣和一隻拖鞋,身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脖子和手臂上橫著道道血痕,指甲裡全是血肉,他不知道疼似的,還在用手不停的抓著脖頸。
鍾煜晨眼淚突然就落下來了,他攥著鍾溪午自殘的手,輕輕喊:「溪午、溪午,我是哥哥,溪午看看我,哥哥來接你了……」
「哥哥,」鍾溪午聽出鍾煜晨的聲音,依舊愣愣的,眼睛渙散無光,「他們為什麼一直喊我小怪物,他們說要和我做朋友,可他們一直打我,好多人用腳踢我,我全身都疼,我求他們不要打我了……他們都不理我,還拿我的衣服勒我的脖子……哥哥,溪午沒騙人,溪午真的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