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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都是真話,那個叫繡姿的女人這樣做的原因只有兩種——要麼是為了報仇,要麼就是當時穆宗皇帝安排在他身邊的一顆棋子。
這其中,以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照疊剌族的族規,他身為少族長,身邊的僕人、丫鬟全都是族裡的奴僕,而契丹人等級分際深嚴,族僕若是謀害主人,可是要生殺活刮的。
他就不信,一個小小的族僕敢冒這麼大的險,謀害他這個少族長,除非……她背後有股強大的勢力指使。
這種事也有前例可循,五年前穆宗皇帝就對日連族做過類似的事,可誰也拿他沒辦法。現在穆宗皇帝雖然已歸西,但因為此事關係到孟千竹的清白,所以他決心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於是,他急急帶著孟千竹返回祁安,又馬上派人尋找繡姿的下落。不久,便有訊息傳來—
那個叫繡姿的丫鬟在耶律肆遇刺的第二天後,說是家中有事,便辭去在將軍府的差事離開了。那時的將軍府亂成一團,誰都沒有留意一個小小的女僕會玩什麼花樣,所以很快就放她走。
雖然這證明不了什麼,但至少是個有利於孟千竹的訊息,耶律肆的心頓時放寬不少。在心底他又何嘗不希望,一切都如孟千竹所說呢?
當耶律肆執意將孟千竹帶上京後又過了一個月,有訊息傳來,說是有了繡姿的下落,她就躲在祁安境內某個偏僻的小山莊裡。
耶律肆一聽到這個訊息,沉著臉就要下令逮人,此時正在別院探望順兒傷勢的孟千竹知道了,連忙跑到前廳攔住他。
她的理由很簡單——
“不管怎麼說,那時在將軍府裡就只有她對我好,我要去看她,我要親自去問她,問她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千竹,和那種人沒什麼好說的,把她抓來審問就明白了,何必親自去呢?";耶律肆不只一次的勸她。
但孟千竹就是不依,最後耶律肆拗她不過,只好將堆積如山的公事暫且放到一旁,陪著她一起到祁安。
九月的天空,太陽還是那麼耀眼,耶律肆站在一片山坡上,仰望蒼翠的層層山巒,心中感慨萬千。
想當年燕州大亂,十八歲的他跟隨爹爹一起清剿叛軍。那時的他青春年少,意氣風發,發誓要把大遼的旌旗,重新插遍燕雲十六州。
如今,前塵往事已如塵埃盡落,而他在兩度封為北院大王后,成功的喜悅和激動也早就煙消雲散。到頭來,他心中所想的,也不過是千竹一人而已。
孟千竹,這個他真心摯愛的女子,如果事實證明她確實是無辜的,那他是不是該為將來做些打算呢?
剛過午時,在隨行侍衛的帶領下,兩人沒花什麼力氣就來到繡姿藏身的那座小山莊,輕鬆找到了她。
兩年未見,孟千竹曾經想像過繡姿的模樣可能會改變很多。然而,當繡姿真的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那身全黑的寡婦裝扮還是讓孟千竹吃了一驚。
“你……相公死了?”
一時間忘了來這兒的目的,孟千竹脫口而出。
被幾名侍衛拉扯著走出內屋,繡姿並沒有害怕,她挺直身子淡淡掃了一眼,彷彿對兩人的出現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見了大王還下下跪!";
一名侍衛見她無禮,忍不住在她背後踢了一腳。繡姿頓時撲倒在地,腦袋磕在桌角上,殷紅的鮮血立刻順著她的額頭緩緩流下。
孟千竹驚恐地啊了一聲。
見隨行的侍衛如此莽撞,耶律肆不悅地皺起眉,揮手讓他們出去,叫風烈也到屋外等候。
當屋子裡只剩下他、孟千竹和繡姿三人時,耶律肆剛想說話,就見孟千竹俯身上前,想扶起跌倒在地的繡姿。
“滾開,誰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