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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也都挺尊敬太爺,見著有孩子願意陪太爺解悶,還特地送瓜送果讓他去太爺屋裡吃著。
太爺也沒有辜負嚴天宇的期待,嘴裡總是能說出各種稀奇古怪不著邊際的故事,有鬼有神,更多的是無數或好或壞的人。
他從來沒在太爺嘴裡聽到過所謂的皇宮。
只有一群不停在各種地方死亡,掙扎著在黑暗中走出一條路,或善良或惡毒的人。
嚴天宇曾經詢問過太爺,這些沒有盡頭的掙扎是不是所謂的地獄。
然而太爺笑著告訴他。
“孩子,地獄是相對而言的,誰又能說這不是命運的救贖。”
太爺回村裡的時候歲數就很大了。
隨著嚴天宇年紀增長,也不能經常著家,只能聽父母還有村裡人常提起太爺精神恍惚。說是反反覆覆提起自己還有一群朋友,總唸叨著要招待友人,可明明從來都沒有陌生人來找過太爺。
但奇怪的是,他每次去探望太爺,太爺精神都好的不行,柺杖都不用,還能笑著打趣他,隨後又說起新的故事。
故事還是老套的一群人進入某個奇怪的地方。
或是尋迷解題又或是殊死搏鬥,好友終於解開所有迷霧,告別那些遺憾落幕的同行者,踩著漫天的亮光離開。
嚴天宇其實挺佩服太爺的想象力,還勸過好多次太爺把這些故事記下來,但對方只是笑著搖頭,說這些都是要陪著他入土的東西。
等到他十八歲高考的那年。
剛考完試,家裡人就跟他說太爺不行了,半個月前就躺在床上,兩天前已經開始不願意吃東西,但還是撐著,在等他回去。
慌慌張張回到已經被城市半覆蓋的村口,就看到太爺拄著柺杖站在門口,一群長輩想攙扶又不敢攙扶。
最後太爺趕走了所有人,只留下他。
屋裡已經早早擺上太爺親自挑選的結實棺木,並不是什麼名貴材料,甚至看起來有些老破,像是放了許多年似的。
嚴天宇一看這幕,哭得都眼淚嘩嘩往下流,太爺還笑著讓他趕緊扶自己進去,免得耽誤長眠的好時辰。
等太爺躺好了,他手裡就被塞了個長命鎖。
金燦燦的,看起來極有分量,可拿到手上卻像是拿了片羽毛,輕得差些感受不到存在。
“太爺最近得到了個壞訊息,可惜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沒辦法再去做些什麼。你這孩子,纏著我聽了那麼多故事,以前聽著樂呵樂呵也好,現在怕是會惹火上身。”
太爺眉頭緊皺,長長嘆了口氣。
像是在憂愁著口中的壞訊息,又像是在擔心著嚴天宇的以後。
過了許久,他才繼續說道:“能遮掩的我都遮掩了,要是還逃不過去,你就全怪太爺我吧!至於以後怎麼辦,唉,太爺我也沒有時間細說,你就聰明些,找些好大樹乘乘涼,樹也不拘泥物種,合適的話找個鬼找個怪也不是不行。這長命鎖是個好東西,你得時時刻刻戴在身上,不然我死都不瞑目。”
目光渾濁的太爺緊緊盯著嚴天宇,說道:“總能出來的,只要…只要活下來…這是不變的規則。”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又警惕著不敢再細說。
最後只是笑笑表示可能會有不少老友來給自己送行,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招待,便閉上了雙眼。
嚴天宇也說不清太爺臨終前是不是把現實與那些故事都混淆了,他老老實實帶上長命鎖,繼承太爺屋子與小部分財產的他已經足夠少奮鬥一百年,耐心等待起給太爺送行的朋友。
就算去上大學,都跟父母交代著要時刻留意著。
這一等就是七八年,門前遊客都來了無數,就是沒有太爺的朋友。
然後,他就進了無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