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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挺有孩子緣的。」
此話一出,兩人都不約而同想到了元元。
黎孝安仰頭盯著樓層顯示屏,忽而一笑:「可能是當過爸爸,比較懂孩子的心思。」
安小朵捂著小腹的手微不可察地緊了緊,然而她什麼也沒說。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安小朵搶先走出去。保安室就在醫院正大門入口處,他們快到的時候,幾個保安員從裡屋奔出來,行色匆匆地與他們擦肩而過。
正納悶著,有一個保安在後頭大叫:「110說馬上趕過來,讓我們先穩住場面。」
安小朵蹭地回頭盯住他:「出什麼事了?」
那保安說:「住院部有人要自殺,在天台站著呢。」
安小朵腦子轟的一聲,兩腿立時一軟。
黎孝安眼疾手快地摟住她,沉聲說:「先別自己嚇自己,不一定是你爸爸。」
「快,我們快過去。」安小朵的臉白慘慘的,聲音抖得厲害。
黎孝安看了她一眼,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安小朵一路被黎孝安拖著走,腳剛踏上臺階就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悶響,像是鈍物砸在地面的聲音。周圍靜了一瞬,然後響起腳步慌亂的嘈雜聲和驚恐的叫聲。
安小朵正要回過頭去,一旁的黎孝安突然摟住她,將她的頭按在懷裡:「別看。」
「是不是我爸爸?是不是?」她的聲音抖得不成調,身體也在劇烈地抖動著。她遲遲得不到黎孝安的回答,也不知從哪生出的力氣,猛地推開他,轉過頭去——
花圃邊的水泥地上伏著一個男人,他穿著病人服,頭髮斑白,面朝下,身下已經積聚了一灘血。
「爸爸……」安小朵顫悠悠地叫了一聲,驟然暈了過去。
安諍然是留下遺書後跳樓自盡的,遺書很簡短,只有幾句話,但條理清晰,先是寫明瞭自殺的原因,他說自己長年飽受病痛折磨,活著也只是苟活殘喘,死是最好的解脫,然後他交代女兒不要為他難過,要好好生活下去。
安小朵將這封遺書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她始終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要自殺,在監獄裡那麼難熬的日子他都捱過來了,現在生活處境好轉他卻去尋死,還用這麼慘烈的方式,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警察調了電梯的監控錄影來看,顯示安諍然是獨自一人搭電梯去頂樓的,並沒有人脅迫他,而遺書也確實出自安諍然親筆。安小朵想,以父親那怕連累別人的性子來看,如果不是因為他身體不好實在走不遠,他大概會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再尋死,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從父親墜樓到現在已過去一個星期,她每晚都做噩夢,夢裡是鋪天蓋地的血紅色,父親怒目圓睜地倒在血河裡。醒來她就不敢再睡了,也不敢翻身,怕驚擾到身邊的人,只能盯著酒店的天花板到天亮。
連續幾天失眠,她精神狀態變得很差,恍恍惚惚的,頭暈,心悸,根本出不了門。父親的身後事是黎孝安幫忙料理的,一切從簡。
自從她那天暈倒醒來,黎孝安就不允許她再回租屋了,要麼待在醫院靜養,要麼住酒店。
安小朵坐在餐桌前用餐,陽臺上傳來說話聲,她一邊聽著,一邊拿平口刀將巧克力醬厚厚地抹在麵包片上,然後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結束了通話,黎孝安回到客廳,坐在她對面。
桌上的早餐非常豐盛,是他特意交代酒店準備的,除了幾種主食之外,還有牛奶、豆漿、鮮榨橙汁、雞蛋、核桃、黑芝麻醬、五六種應季水果等,擺了滿滿的一桌子,任她挑選。
「你每天要吃兩個雞蛋。」他用濕布擦了手,從鋥亮的不鏽鋼盤子上拿了個雞蛋。
「我不喜歡吃。」
黎孝安像是沒聽見,專注地剝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