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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是吧?”莊遠問。
我蹦跳跑過去,看著開啟的餐盒有點為難。莊遠買的是尖椒豬肝碼粉,平時是我最愛吃的,可今天大姨媽造訪,吃辣會肚子疼——
“嗯是呀。”我跟他笑,挑了一口米粉塞進嘴裡。
郭靖招呼:“來吃飯吧。”
錄音棚的門這時候開的,蔣翼和亦菲進來,男孩子手裡拎著一隻碩大的袋子,掃了一眼我們和桌子上的米粉,沒什麼表情把食品袋放在碼旁邊,身邊的女孩子笑盈盈獻寶:“來吃煎餅果子和奶茶,好重呢,多虧蔣翼說去陪我買,要不都拿不動。”
我隨口和他接唱,彷彿那天在臺上一樣自然,互看的時候卻莫名想起小時候被聲樂老師操控的窘迫,不覺都哈哈笑起來。
我走神咬到一塊辣椒,瞬間辣得眼睛發紅,嗓子發哽,急忙忙找水。“喝這個。”蔣翼遞過來一杯可可。
“你也一起吧。”郭靖過去擺碗筷,莊遠和他換了個位置,擺弄一下話筒,唱了《雪絨花的第一句。聲音是深冬的風,冰冷清爽。
我不理,一手推開,跑到飲水機前面接了熱水,可太急了卻燙到舌頭。
莊遠手裡拎著三份米粉:“帶了幾份回來,你們倆趁熱吃。”
蔣翼幾步走上前,蹙著眉語氣不善,“你長腦子做什麼的,能不能小心點!燙到哪?”“不用你管!”
郭靖有點奇怪問:“你怎麼沒去吃飯?
蔣翼氣急了捏著我的下巴就要看,我一把推開他,舌頭疼得說不出話,卻咬牙一顆眼淚也不掉。兩個人面對面,我疼得喘氣,他臉色鐵青也是呼吸紊亂。
那段時間我們似乎總是在吵架,因為丁點的小事就會冷戰。那次是我們在錄音棚錄音,中午的時候,所有人都去吃飯,只剩下我和郭靖還在除錯裝置,莊遠突然折返回來。
郭靖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來吃飯吧。”
這話顏昀說著了,我們那一屆的校慶,幾乎是後來十年九中所有晚會的典範。其中《音樂之聲的錄影每年都會被學弟學妹翻出來,甚至還被多次復排。不過聯排過後,我和蔣翼莫名大吵了一架。
我拿了衣服轉身出門:“你們吃吧,我去找念慈他們。”蔣翼沒跟上來。
顏昀笑著壓手,示意可以了,又說了一句:“還有一個月,希望大家努力加把勁兒,在校史上寫一筆,至少得讓這次校慶是我見過最好的!預祝大家排練順利!”
我沿著錄音房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心裡亂糟糟的,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這麼點小事,怎麼突然就鬧了彆扭呢?
觀眾席有人笑,有人吹口哨。
那之後兩年,我才懂得為什麼會難過,然後是再之後很多很多年,我才明白,我們就是從那時候起開始長大的。
他宣佈了結果,笑著說了一句:“今年的校慶節目質量是我見過最好的,當然我也就經歷過兩屆。所以你們要是比我們這屆差,也就是我見過最差的了。”
我和蔣翼,從出生就同手同腳,終於到了這個年紀,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不屬於彼此,不會完全按照彼此的意願生長,有太多的事情不可妥協,於是彷彿是從身體裡抽出肋骨幻化出完全不受控制的另一個人一樣疼痛。
臺上的顏昀彷彿在另一個世界裡,意氣風發,對所有的青澀善感無知無覺。
被剝離,失去控制,疏遠了親密,生長痛不只發生在夜裡的骨骼,還會撕扯青澀鮮活的心。讓我們束手無策,心慌意亂。
這也是理所應當。
我沒吃飯,餓著肚子回了錄音房才知道蔣翼先回家了,心裡更加空嘮嘮的。
愛情是一個人的事,我的喜歡,只是我的喜歡,再刻骨銘心,也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