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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進這種最殘酷、最無望、爛泥一樣的人生裡嗎?
池鉞終於張口,啞著聲音說:“對不起。”
聽到這個回答,蔣序點點頭。
他沒有哭,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低頭把那個池鉞帶給他的蛋糕一點點吃乾淨了,又把垃圾收拾好,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隨後蔣序伸手把脖子上的項鍊解了下來,走回池鉞身邊,伸出手。
“還你。”
池鉞低頭看著那條吉他撥片項鍊,心臟像是被人捅了千萬次,只留下血淋淋的創口。他寧願蔣序給自己幾巴掌,罵自己一頓。
“已經送給你了。”池鉞聲音沙啞,帶著一點狼狽的祈求。“你留著吧。”
“我不要。”蔣序握著項鍊的手發著抖,重複了一遍。“還給你。”
撥片從手裡滑落,在空中搖搖晃晃,帶著的那一點體溫餘溫流失,它現在只是一塊冰冷的鐵片。正面是海與月亮,背面是池鉞親手刻下的數字。
最終,池鉞伸出左手,抓住了那枚撥片。
黑色的細繩在蔣序指尖纏繞著,最終還是一點點滑落。蔣序垂眼看著池鉞把項鍊慢慢抽過去,等末端的尾繩被手裡消失,蔣序突然一把攥住了池鉞握著項鍊的左手手腕。
他低下頭,不管不顧地咬下去。
池鉞沒有躲,他一動不動,覺得痛快。
蔣序眼前霧濛濛的,都不知道自己咬在了哪裡,好像是手指的指節,池鉞明顯瘦了,一隻手骨節分明。自己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單薄的一層皮肉,堅硬的骨骼。
他咬得那麼狠,像是一隻瀕臨絕望的小獸。嘴巴里蛋糕的甜膩被取代,漸漸充斥著腥氣,他嚐到了池鉞鮮血的味道。
苦的。
蔣序的眼淚跟著對方的血一起湧了出來,他鬆開池鉞的手,眼裡吞著淚,嘴角含著血。
蔣序哪裡也不去擦,只是望著池鉞,聲音發著抖:“恨死你了。”
池鉞感覺到左手的血順著指尖滴落,溼漉漉的,他也不去看,望著蔣序回答:“應該恨我。”
蔣序的眼淚終於掉下來,他抬手蹭臉,血和眼淚的印子留在校服袖子上。
這是他18歲生日留下的印記,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這樣的痕跡,也沒有這樣的生日。
蔣序轉身往家的方向走,沒有回頭。
池鉞站在原地看著蔣序的背影消失在小巷盡頭,終於轉過身,往相反的方向走。他還要回紹江,池芮芮被暫時寄給了林子曜,他還要去接人。
他的腳步和靈魂一起發飄,每走一步,腳下踩的都是少年人碎成泥濘的青春。
池鉞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手還在流血,出了巷子來到大路,車輛和人流擠壓進四周,世界依舊車水馬龍,他卻暫時性失聰,直到有個路人路過他身旁,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好心提醒:“手機響了。”
池鉞恍然,終於聽見自己口袋裡響了很久的手機鈴聲。他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的來電人是付警官,他爸媽案子的負責警察。
接起電話,那頭付警官一如既往自報家門,又問:“這兩天回寧城高考了?”
池鉞“嗯”了一聲。
“考完了就好。”對面猶豫片刻,最終開口。
“你爸媽的案子我們這邊上週已經結案了,本來當時就該通知你來一趟,還是覺得高考完再說……”
不知道哪裡吹來一股熱風,池鉞站在酷熱的太陽底下,四周香樟樹枝葉顫動,他聞見了自己身上淡淡的血腥氣。
“剛好你回寧城了,明天有時間能不能來一趟公安局,我們把結案通知給你。還有你爸媽的遺體……”對面頓了頓,似是不忍。“人已經不在了,不管怎麼樣,先領回去操辦後事,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