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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灕江不徹底整治,這就是一個無底洞,一個惡性迴圈,難道就任由它一直這般下去,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百姓被灕江的水沖得家破人亡?」=
「難道就因為上頭的人不願意,就不努力去做嗎?這次灕江發大水,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站出來請命去治水的,為官者不為百姓難道就為了做官嗎?」說到後面,許嘉致已經有些激動起來,他望著陸珩的目光滿是殷切,他希望陸珩可以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這位十六歲就考中狀元的天才,他深受皇上信重,皇上對他更是有諸多期許,他們曾私下議論過,興許就在不久的將來,這位少年天才就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他年紀輕輕就站在令所有人仰望的高度,是無數年輕人的風向標,他的作為,會影響無數為官者和即將為官者。
然而,陸珩卻並未回應他的問題。
他冷然地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這個許嘉致還算有膽有識,竟然敢問他,到底是要做一個只聽皇上的話的木偶,還是要做一個為天下萬民謀福祉的好官,這樣的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遇到了。
陸珩並未回定王府,他從翰林院出來,在街上繞了圈,到了前戶部尚書文德昌的府邸。
這文德昌也算個奇葩,他的府宅不在鬧市,而在偏遠的東城邊角,若是府裡稍微鬧點大的動靜,想要及時發現,還有點困難,也難怪舉家都被滅了兇手還能全身而退。
陸珩帶著黃杞翻牆入了文德昌的府邸,這裡已經被查封了,不久前整座院子裡的人死得一個都不剩,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滿地鮮血,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地磚,幾天過去,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但是地磚上的血跡還清晰可見。
除非來一場暴雨,否則怕是根本沖不走那些血跡。
黃杞是長年跟在陸珩身邊做事的人,早已經習慣只聽吩咐辦事,絕不多問,這一路過來,他跟在陸珩的身後,就像陸珩的影子。
夜風吹得院子裡的花樹簌簌作響,在暗淡的月光下,整座院子都透著一股鬼氣森森,陸珩推開正院的門,直入正院的密室。
當初刑部的人就是在這間密室裡找到了數百萬兩銀子,這幾年,各地頻繁有災,朝廷每年都要花費數百萬兩銀子賑災,加之邊境不平,每年在軍資上花費的銀子更是成百上千萬,朝廷早就入不敷出,國庫早已空虛。
許嘉致問為何不徹底將灕江整治好,因為想要完全修好灕江,需要的不僅是錢,還有當今皇上的勇氣和聖明。
當今皇上中庸,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灕江若修得好,那就是惠及千秋的功德,若是修不好,便是勞民傷財。
在朝廷財政入不敷出的當下,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皇上是沒那個魄力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去徹底整治灕江的。
這座府邸被抄得乾淨,只餘下一些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想要再在這裡翻出什麼財寶是難於登天的,但是不能找出財寶,卻不代表不能找出與幕後主使有關的線索。
文德昌能坐上二品尚書的位置,就絕對不是個蠢貨,他難道想不到事跡敗露後自己會被滅口嗎?他能忠於幕後主使,圖的是利益,既為利益,就定然會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只是對方約摸下手太快,他還來不及告知而已。
陸珩的手輕輕地在密室的牆面上摸索,而後輕輕敲了敲,按下其中一塊活磚,活磚的旁邊露出一個暗格來。
暗格裡面有一個木盒子。
黃杞有些驚訝,看陸珩的樣子,好像早知道這裡有暗格,可是為什麼查抄的時候卻不說?而要大晚上偷偷前來檢視?
陸珩將木盒取出來,用匕首將鎖撬開,那木盒子裡躺著一副畫卷。
陸珩將畫卷開啟,上面竟然是一個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