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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❸軟頭型的子彈(ft,nosed sg)是用來增加破壞力的子彈,彈頭的材質較軟。
第4章
許多人把幾千塊的白花花鈔票花在音響上,有時甚至高達幾萬塊。音響產業在美國已經專精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有些真空管擴大機比一棟房子還貴,有些喇叭比我還高,有些音響線比花園裡的水管還粗,部隊裡有些人就是所謂的「發燒客」,我在世界各地的基地都有聽過這種裝置,裝置很棒,但他們都是在浪費錢,因為這世界上最棒的音響是免費的──它就在你的腦海里,你要它的聲音多美,音量多大,它都可以辦到。
現在我躲在牢房的一角,腦海中「大聲播放」的是藍調歌手巴比布蘭德(bobby bland)的曲目,一首流行老歌〈咱們走著瞧〉(further on up the road)。巴比布蘭德正用g大調唱著這首歌,這種音調為歌曲帶來一種奇怪、開朗與活力的感覺,原先歌詞中的恨意也一掃而空,反而帶有一種悲鳴、一種預測以及一種療傷的效果,而這就是藍調歌曲的神髓。輕輕鬆鬆的g大調把歌曲融化在一股甜味中,惡意都消失殆盡。
但是我看到肥胖的警察局長走過來,經過牢房,走向他那間位於後方的大辦公室。這時候剛好輪到第三段歌詞,我改用降e大調來「播放」,是一種晦暗而具有威脅性的曲調,具有真正的藍調特色。我把歌聲比較和善的巴比布蘭德換掉,因為我需要一種比較強悍的歌聲,雖然優美,但聽起來就是大口吸菸、大口喝酒的磁性嗓音。或許是像「野孩子」巴特勒(wild child butler)這種藍調歌手,那種你根本不敢招惹的人。我把腦海里的歌曲轉得更大聲,「種惡因,得惡果,惡人有惡報……嗚嗚耶……」
摩裡森的證詞根本就是在說謊:昨天午夜我沒有在現場出沒。本來我打算承認他有可能犯錯,或許他把別人當成我──但是這樣一來他就有懷疑我的空間。現在的我,只想一拳往他臉上招呼,讓他的胖鼻子到處噴鼻血。我閉上雙眼,「野孩子」巴特勒跟我一起發誓:有一天一定要把他痛扁一頓,「咱們走著瞧……嗚嗚耶……」
※※※
我張開雙眼,把腦海中的音樂關掉。隔著欄杆站在我眼前的是那位幫我拓印指紋的女警官,她正要從咖啡機走回座位。
「你想喝杯咖啡嗎?」她問我。
「當然。」我說,「太棒了,不加糖,不加奶。」
她把自己的杯子放在最近的一張桌子上,走回咖啡機,從咖啡壺裡倒了一杯咖啡給我,然後又走回來。她的長相真不賴,大約三十歲左右,膚色有點暗,不太高,但如果說她只有中等身高,對她卻不太公平。她身上有一種活力,剛剛在那間偵訊室裡面,這種活力曾經轉化成一種帶有同情心的氣息,但是又不會失去她專業的矜持。現在她似乎撇開了警官的身分,或許是吧,或許是肥胖的局長不准她為嫌疑犯倒咖啡,但她偏偏不聽。我開始有點喜歡她了。
她的手穿過欄杆,把杯子遞給我。近距離看她,覺得她很好看,身上還有香味,之前我居然沒有注意到她。我記得剛剛還覺得她像是牙科護士──如果牙科的護士都像她那麼美,我會比較常去看牙齒。我覺得很高興,因為我正口渴,而且咖啡又是我的最愛,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狂喝咖啡,就像酒鬼猛灌伏特加那樣。我啜飲了一小口咖啡,真好喝,於是我把塑膠杯舉起來,就像要乾杯一樣。
「謝啦。」我說。
「不客氣。」她說的時候帶著微笑,連眼睛也帶著笑。我也用微笑回敬她,她那一對眼睛就像是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