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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搐,清澈的雙目蒙上了一片血腥的殷紅,是她身上的血,血腥氣令她興奮,在血泊中撐起身子,地上氤氳的血絲象張開的網,靜靜等待著吞噬或者被吞噬。
她對上那雙墨黑的眼,十五歲的少年的眼睛冷戾孤傲,微微眯著,眼底的陰霾愈漸濃烈,她忽然就想笑,那雙眼裡也湧動著對血液的嗜戀,他們,竟是擁有同樣孤戾因子的人,他們,是同類。
象迷失的孤狼找到同伴,在相伴的歲月裡互相舔噬傷口,天性的猜疑令他們無歇止地試探,試圖撕開對方冷漠的皮囊,看清血肉下戰慄的靈魂。
他在她面前親吻愛撫更為美麗的女人,令她守在門外傾聽他們歡愛糜魅的呻吟,一夜露水沾溼額髮卻掀不起眼底的波瀾,他惱恨地將她送去執行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嗤笑地將任務失敗的她丟給刑組,可是,他看到她象被人扯碎遺棄的破布娃娃丟棄在陰暗角落那時,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遊戲的規則是誰先愛上,誰就輸了,代價是死亡。
她沒有告訴他,早在對上那雙墨黑得沒有焦距的眼睛時,她已是一點一滴的放棄了抵抗。
她早已輸得徹底,所以,死的人該是自己。
澈……你說我只能死在你的手裡,你的驕傲不可能允許認輸,所以……你要我死。
那一霎,她恍然大悟,原來,噴薄的血液才能看得清他因愛而恨,一如那個血色櫻花的午後,他們找到了同伴,身體裡缺失的另一半。
容倉澈人……澈……澈……在血色氤氳裡,她終於看清了他。追尋千年,他依然墨黑的眼瞳是夜的深沉,削瘦堅毅,時而戾酷絕情時而豔治到令人不敢逼視的臉。
拓跋嗣……拓跋嗣,她在夢中笑得如夜鶯般悽傷,這就是因果麼?前一世我輸了,所以……這一世,先遇到的不是你;所以……這一世,我最愛的不是你。
原來沒有輸贏,千世的輪迴裡我們兩敗俱傷。
“珞珞……珞珞……醒醒……”拓跋嗣輕輕搖晃懷中的人兒,“夢魘了麼?不要怕,珞珞……醒醒。”她的淚象缺堤的河水,無法止歇,蒼白而慌亂,夾雜著喑啞的笑聲。
倏然驚醒……
她瞪大眼睛迷離注視著他,他放鬆了焦急的神色,換上一副戲謔的表情,“珞珞,你夢到打戰了麼?一直喊著‘撤’,想要撤去哪?”他纖長的指還在她臉頰上撫摩,抹去殘留的淚跡。
山洞裡,那老先生早已不知去向,“緣起緣滅世事無常,種了因必有果,一切惟心之念。”他給了她一個夢。
恆河岸上老和尚的話倏間清晰縈繞在腦海,“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嗣……”她的手驀地摟上他的脖子,臉頰緊貼著他的耳畔。他的耳竟然紅得發熱,珞珞……珞珞從未對他有過這般親暱的舉動……
“嗣,等回了平城,我們成親吧。”她在他耳邊輕語,那一刻,他竟懷疑做夢的是不是自己?
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待我降服那北國的惡狼,我們回去大婚。”將她緊擁入懷,深深地嵌入心底缺失的那一方空洞。
她發現他身上有櫻花的淡香,一如前世。
澈……是不是我們這一世幸福相守,不讓仇恨衍生,就能消弭千年的劫難?老和尚的箴言是不
是這個意思?
一夜的風雪停了,賀蘭容頡站立在山洞外,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他從容拍了拍有些褶皺的外袍,既便再從容,也無法掩飾眉梢一閃而過的冷嘲,嘲笑自己故作鎮定。
他和皇上從小一塊長大,他們都沒有更多的玩伴,他的姑母是皇后,他的父親是一品公,他們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鮮卑後裔最耀眼的星。可是,嗣是太子,長大後總是在各方利益的權衡下漸漸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