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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漸起,以若穿得單薄,只覺得又冷又累。
從手袋裡掏出手機,看著一片黑屏,想來是自己下午採訪的時候,關了手機就一直沒開機。開機的時候,看著螢幕上跳出的18通的未接電話,無一不是林牧之的。呵,原來,有一日,自己也是被牽掛的。
安以若回撥過去,那頭電話只嘟了一聲便被接起,沒等以若說話,林牧之便劈頭蓋臉的問:“安以若,你有沒有作為女人的自覺呢,都不看幾點了,也不回家,還給我關機!”
以若聽著那頭林牧之的聲音,分明是責難的語氣包裹著關切,又想起這幾日來對自己不冷不熱,忽然覺得剛剛收拾好的情緒,又破功了,忍不住又想流淚。
林牧之聽她好久都沒有答話,卻似乎有些若有似無的哽咽,不由擔心,“以若,你現在在哪裡?”
安以若頓住,“我就回來,先這樣吧!我掛了!”她只怕再講吓去會哭出聲來。
掛掉電話的時候,以若站起,大概是坐久了,站起來的時候不由得一陣暈眩,腿腳也微微地麻了。
回家,這是一個多溫暖的詞啊!
安以若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原以為林牧之已經睡下了,可是她剛開門,客廳的燈就亮了
房間裡還留著沒有散盡的煙味。他的習慣,她是知道的,他平常並不抽菸的,可只要一有什麼煩心事,總是習慣性的點菸,哪怕不抽,只是夾在手裡,或者含在嘴邊。
這是第一次回家不用對著一室清冷,還有一盞燈,一個人在等著自己。她離得遠,林牧之的臉看的不甚真切,若夢似幻,總覺得不真實。心理打著腹稿,如何開口,如何解釋。並不敢靠得太近,她不確定自己的臉色神情有沒有好點,是否還留著流淚的殘痕。她的脆弱一個人憑弔就好。
林牧之終究起身,走向安以若。房間裡只亮了一盞壁燈,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站在安以若面前,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手輕輕在她臉上撫過:“安以若,你現在這樣可真醜!”
她偽裝得再好,終究瞞不了林牧之。他的動作細緻溫柔,以若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即使說她醜,她也沒有力氣爭辯。
第二章 不期而遇(8)
“好了,洗洗睡吧,不早了。”
他背過身,欲進臥室,安以若忽然拉住他,從身後用雙手環著他的腰,臉靜靜的貼著他後背。那一刻,她能明顯得感到林牧之的脊背僵直。
淚水無聲無息地暈溼了他的睡衣。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安以若希望自己的脆弱能夠有個臂膀可以收容,不再流離失所。如果這一刻,林牧之哪怕問一句你怎麼了,她一定會一字一句,一絲一毫,毫不遮掩的告訴他自己和顧煜城的過往。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和顧煜城的故事會成為他們以後的心結。
林牧之只是反身抱著她,用一隻手撥開她被眼淚暈溼沾在臉上的劉海。燈光投射下的一幕看似無比的和諧,可是兩人的思緒卻各自徘徊在自己的世界。她在等他詢問,而他在等她解釋,彼此誰也沒說話,任憑空氣遊離。
直到兩人都躺倒床上時,依舊沒有一句話。以若陷在一室的黑暗中,轉頭看林牧之,忽然想起一句歌詞:雙人床中間隔著一片海!她在此端,而他在彼岸。他們每天住在一個屋簷下,睡在一張雙人床上,而她卻始終猜不透他的想法心思。又或者於一淼說的對,她從來沒有花心思在林牧之身上。
以為林牧之早已入眠,卻聽見他淡淡一句:“安以若,以後這麼晚不許一個人出去,不許手機關機!”只是一句,沒有旁的。林牧之說話向來和他人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夜如墨染,安以若卻覺得自己的思緒分外清晰。
她和林牧之之間,能稱得上回憶的東西實在太少。
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