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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只是短暫的幾秒,很快就變成了更加難以忍受的不滿。他聽到時針走動的聲音,還聽到計時器跳動的聲音,每一個都在催促著他。
如果沒有限時狩獵,時山延和光軌區的系統們一樣,找不到真實的晏君尋。阿爾忒彌斯把晏君尋像寶藏似地藏在廢墟世界的角落裡,卻沒給任何人尋寶圖。它始終貫徹著“玻璃”概念,把晏君尋保護在自己的屏障裡。只是這種機械式的保護比愛情更不講理,它固執地遵循設定,讓晏君尋沉睡在14區,不斷經歷死亡。
“我可以找到你嗎?”時山延把晏君尋的手指挨個合上,握在自己掌心,“我可以……我一定會找到你。”
小丑的屍體被蓋上了白布,記者正在採訪維持秩序的督察局成員。
“這是場恐怖襲擊,是刻意製造的區域矛盾,”姜斂的雨傘被擠掉了,他只能站在鏡頭前淋雨,“小丑說的話都是無稽之談,我相信帶著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他的胡言亂語。”
“那麼停滯區的月子中心究竟去哪裡了?”
“這不是你做的專題,”姜斂皺緊眉,看著人群裡擠出來的劉晨,就像看見只臭蟲,“你該待在直播廳裡繼續聊你關注的案件。”
“我是個媒體人,我關注任何時事熱點,”劉晨的西裝外套都擠歪了,他眼睛裡有種狂熱,“你為什麼避而不答?姜斂,請正面回答我,回答區域觀眾,停滯區的月子中心去哪裡了?”他從懷裡掏出通導器,點亮光屏,湊到姜斂眼前,也湊到鏡頭跟前,大聲讀著上面的句子,“‘把您的孩子交給聯盟’,這是當年月子中心的宣傳口號,傅承輝在公眾直播上也喊過這句話。我們把孩子交給了聯盟,現在孩子呢?聯盟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孩子去哪兒了?”
“停泊區的月子中心都是合法機構,”姜斂指著劉晨的胸口,“別問我停滯區的事情,我他媽不是停滯區督察局局長。這裡是停泊區,聽清楚了嗎?你要想知道停泊區的孩子去哪兒了,自己去區域月子中心找!”
“你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劉晨快速說,“是因為傅承輝的命令嗎?他真的如小丑所言炸掉了月子中心嗎?你和傅承輝究竟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對他言聽計從?網路傳聞你曾經向傅承輝行賄,對此你沒有做過任何澄清,為什麼?是擔心媒體的深挖嗎?姜斂,請你回答問題,不要敷衍群眾,我們需要真相!”
“真相”這個詞刺激到了姜斂,他推動眼鏡,在被閃光燈吞沒的那一刻回答:“我沒有向傅承輝行賄,我在做我該做的。”
【口頭澄清誰不會?】
【裝什麼呢你。】
【他怎麼說都可以咯,反正這裡他最大,傅承輝也不會打兒子的臉。】
【我有個朋友說他在光軌區逢人就舔,是條名副其實的舔狗。不會還有人不知道吧?果然區域資訊封鎖有成效啊,再黑的狗都能洗白。】
“真的嗎?我想相信你,但你的所作所為太令人失望了。如果這些都是造謠,你為什麼還要命令他們擊斃小丑?這是封口嗎?你應該比我更明白,停泊區不是你們執行私刑的地方。”
“沒人下命令——”
“你為什麼要推卸責任?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你是不是在擔心自己的任期?”劉晨打斷姜斂的話,“沒有命令誰會開槍?姜斂,請你說實話!我再問一遍,你為什麼要命令他們擊斃小丑?”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姜斂在雨中喘息,他看著烏壓壓的人頭,看不到邊界。他有種預感,一種即將被憤怒吞噬的預感。他太微小了,他是一粒沙,掉在地上沒有聲音,根本沒人在聽他講話。他摘掉眼鏡,試圖甩掉上面的雨滴,抹盡臉上的雨水,讓自己保持冷靜,但是他的手臂打到了劉晨,這只是個無意的動作,卻產生了爆炸般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