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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送兩個和凡人無異的修士,低階弟子已經足夠了。
「你們兩個,別囉裡囉嗦的,安靜點。」他喝了酒,醉醺醺地踹了一腳,朝同伴道:「別睡了,快過來趕路。」然後潦草地檢查了一下兩人手上的繩索,確定並無異狀,又刷地放下了簾櫳 。
車廂內又陷入黑暗,地板一陣震顫,那兩人一左一右坐上了馬車,一聲尖利的鞭響,馬車疾馳起來,蕭蕭夜風帶來森然冷意,道路狹長又崎嶇不平,這輛馬車便像滔天巨浪中的小船搖晃不止,將人五臟六腑都要顛散。
黑暗裡白梨長長地吐出口氣。
最後一根繩索終於一切兩斷,被束縛了大半日而酸脹僵硬的手腕得到了解脫,她如法炮製,將腳上捆著的繩索也割開,少年動作同樣迅捷,全程沒有一丁點聲響,將繩索輕放在一邊,屈身半跪。
然後呢?
他們現在在疾馳的馬車中,不出半個時辰就要到掩月坊了。
前面還坐著兩個佩劍的修士,想跳車肯定會被發現,等到了城中又是四面楚歌的境地,更難逃脫。
白梨不由自主地回過頭,想去找難友討論接下來的對策,耳畔冷不防掠過一道聲音,和少年的身影一同掠出馬車,甚至來不及看清他的面容。
「你在這等著,接下來交給我就行。」
素白的衣角擦過臉頰,染著點點猩紅,如雪裡紅梅,紅妝素裹,抹開一道艷麗的殘痕。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希望觀眾姥爺們喜歡
起名無能,翻來覆去就這幾個,鹹魚躺平,所以這大概是最後一本病嬌系男主?
第2章 掩月坊(二)
白梨忐忑不安地扶著窗沿,在黑暗中屏息凝神。
馬車在繼續前行,少年出去後,好似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沒有泛起一絲漣漪,平靜得詭異,四周只剩下簾櫳打在車壁上的清擊聲。
遽然間一聲嘶鳴,馬車一個急剎,白梨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去,額頭砰一聲撞在車壁上,她齜牙咧嘴地揉著額角,緊緊扒住窗框穩住身形。
久違的月光如開閘洪水,倒灌進來,明亮又輝煌,視野豁然開朗。
「可以出來了。」
白梨心有餘悸地探出個腦袋,只見兩人一左一右倒在座駕上,身上的墨袍和夜色融為一體,幾乎不分彼此。
少年立在一旁,正撕了條簾布下來,給自己手臂傷口包紮,那應該是之前受的舊傷,整片衣袖血跡泛濫,宛如魚肚白的天際鋪開一片糜爛的紅霞。
白梨猶豫了一下,指著地上兩人:「你、你把他們打暈了?」
「打暈?」他動作一頓,抬頭時眉眼籠進月華,將這兩字咀嚼一遍,語氣輕哂,彷彿這兩個平平無奇的字眼,是貽笑大方的婦孺之語。
他看了白梨一眼,展顏一笑,天經地義的語氣裡,一片刀光血影呼之欲出:「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道友這點道理不明白嗎?」
月色下兩人的脖子呈現一種扭曲的弧度,軟綿綿地歪斜在一邊。
這兩人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便被悄無聲息地扭斷了脖子,所以車內的白梨沒有聽到慘叫聲或是爭鬥聲,連馬車都平穩行駛了一段距離,才被扯住韁繩強行停下。
白梨想說我個新手村來的菜雞確實不明白啊。
她心驚肉跳地爬下馬車,瑟瑟秋風吹起一陣雞皮疙瘩。
星垂平野闊,洶湧的月色傾瀉在荒原之上,一卷黑白反色的白描舒展開來。白梨這才看清少年的樣貌,他一襲勁裝打扮,手腕和小腿都打了綁帶,看著年少,但身姿頎長挺拔,流露出寬肩窄腰的勁瘦線條。
月華在他身後瓢潑而下,他像一片薄如蟬翼的刃,切碎了這團濃鬱的月光,光影呈現一片失色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