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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
謝辰遠遠看過去,她清楚她一點兒也不喜歡他了,可又道不清心裡頭的複雜情愫。只覺得疲憊不堪,於是早早地回府歇下,大嫂二嫂還以為她怎麼了,跑去她房裡陪了她半宿。
想來,她並非天生懼怕熱鬧,而是逐漸地發現,清靜安謐的場合會讓她更自在平和。往往萬家燈火的熱鬧,郎情妾意的旖旎,她都像個局外人。
沒人敢當著她的面說什麼,可她猜也能猜得到,心疼,憐憫,同情,幸災樂禍。
無非這幾樣。
從前她擔心,照她如此悲觀的心境下去,只怕到了三四十歲時,連與家人相處也覺不自在。到時候只能青燈古佛,住到深山裡去,了此一生。
那時候覺得未嘗不可,她無牽掛,家裡人用不著她操心。反倒她留在宴京,會是他們一輩子的麻煩。
二十歲時,她特地離開宴京,去了只在書裡畫裡看見過的南州。南州的春天比宴京早,開了一城的花,絢爛宜人。春寒分明料峭侵人,南州人卻貪涼地都穿著輕衫,果然如話本子裡所說,風流倜儻到打腫臉充胖子。
她穿梭於大街小巷,心裡喜歡那座城,卻又悲涼得很。
南州人似乎沒有任何心事,愛起來便情濃意濃,大膽表示。罵起來就揚聲發洩,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他們吵架並不歇斯底里,快意恩仇似的妙語連珠。
謝辰有時候聽著聽著便笑了,雖很多話聽不明白,仍讚歎他們的好口才。
唯獨她這樣的人,心裡壓著許多事情。
無可排解。
直到遇見了他。
他讓她看清楚她自己,原來她也不是那麼想避開人群,也不是那麼想孤獨終老。
起碼,她看見他那對清澈靈動的眸子時,閃過腦中的,是他會喜歡自己嗎?
她雖然命格不好,但還算有錢有勢,模樣應該不難看。若她願意靠近他,他會多與她說幾句話嗎?
等她靠過去,他竟也很熱情。
又發現這傢伙除了跟在後面喊“姐姐”外,什麼都不會,並且還窮得要命時,她心裡幾乎是竊喜的。
她給他請最好的大夫,讓他住最好的房間,好酒好菜地招呼他,還給他做了幾套漂亮衣裳。
雖知不會長久,可她想著,起碼在她捨不得他離開的時候,不能讓他跑了。
她甚至把她自己給他。
心甘情願的。
記得在落霞鎮看燈時,她開玩笑對他說:“因為你,我今年都沒有離京的打算。”
他聽罷沒有笑,深沉地說了句:“謝辰,盼望遠行的人,都不會是快樂的人,以後我不讓你再走了。”
謝辰強壓下心間的情動,彆扭道:“未必啊,有些人樂於此道。”
“但你不是。”他鄭重其事地說:“你想走也可以,以後到哪都有我陪你。你會發現無論天涯還是宴京,都是一樣的。”
謝辰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對,有他在身邊,日子過得太快,她哪兒也捨不得去。
連宴京也看不夠。
這是有他的宴京,有他策馬經過的大街,有他醉後傻笑的酒樓,有他愛吃的點心鋪子,還有他幫過忙的那些小民小吏。
在她思量這些的時候,藺長星已經拉著她繞開人群,“燈也看完了,我都快被擠成肉餡了。走吧,你若不想回府,咱們登高望遠去。”
瞻星臺位於禁宮外,因著臺高位重,平日裡只用於各類正事。
他卻道:“我在上頭備了宴,可以看到半個宴京的燈火呢。”
謝辰停了腳步,不免驚訝:“瞻星臺從不許人宴飲玩樂,你怎麼辦到的?”
他拽著她往上去,“陛下賞給我玩的唄。”
謝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