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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辰廣袖之中抱了個白玉手爐,剛至東宮,天上又落起了雪。太子近前的恩福親自跑來回話,讓她等候片刻。
太子正接見六部的尚書們,任憑底下六個人吵出了數十人的氣勢,他不動神色地端坐在椅上。
冷麵金冠,杏黃色的宮袍上繡四龍紋,腰繫玉梁珠寶鈿帶。
他在心裡盤算,兵部尚書乃寧國公謝青川,禮部尚書是謝檀。謝家自會永遠站在他身後。
刑部賀晁、工部韋元同是輔佐父皇數十年的純臣,對君王忠心耿耿,卻也知審時度勢。
賀晁是個刻板脾氣,嚴於律己,為官謹慎,不論下令者何人,只知做分內之事;韋家靠著幾位姑娘在宮裡為妃才有今日,輕狂自傲,爛攤子一堆。太子若想尋韋元同的把柄,易如反掌,控制此人不難。
最難啃的骨頭是戶部,戶部尚書乃左相門生,其子周書汶又任侍郎。至於吏部,盛經年死後,太子與謝家聯手爭奪未果,如今的尚書竟也姓周。
戶部、吏部的渾水深,國庫連年虧空,太子已在裡頭折了無數心血。
他欲根治沉痾,還宴京一個歌舞昇平,盛世昌明,父皇卻只講制衡。
他心知父皇忌憚謝家是怕外戚專政,可他已成年,怎會輕易被操控。母后從不干涉前朝之事,謝家家法嚴苛,從無嬌縱之人。如今兵部井井有條,禮部安於律歷,皆牢牢掌在他的手裡。
與此相反,戶部賬目難查,國庫銀兩缺了多少查不出個所以然,派去的人全成了瞎子聾子,得不出一丁點有用訊息。
而吏部賣官受賄蔚然成風,每逢官員考核之季,便是吏部斂財之時。周家看似安貧樂道,實則富可敵國。
腐蝕大楚江山的不是謝家,分明是周家,為何不能剷除?
父皇忌憚寧國公戰功顯赫,但謝青川年事已高,將來這兵部尚書的位置,自有人接替,斷不會是謝家人。他不傻,將藺長星安排進巡防營便是這個目的。
如此,六部何須憂心。
章程商議定已是一個時辰後,太子遣散眾人,匆匆趕到謝辰處。
未曾提方才召見她父兄等人的事情,朝中諸事勞神,姑娘家還是賞雪看梅來得自在。
謝辰站在窗前賞雪,太子往黃銅暖爐靠近幾步驅寒,笑著道:“本宮姍姍來遲,表姐可是怪罪了?”
外面的雪鋪天蓋地,一時沒有盡頭,粉飾了所有泥濘。
謝辰欠身行了一禮:“殿下日理萬機,本是臣女冒昧求見,豈敢怪罪。”
太子原是打趣她討個親近,被她客氣冷淡的話語一壓,只好放下此念頭。表姐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冷淡,不許人說笑。
可這性子是如何養成的,他心裡如同明鏡。故而從不惱怒,只有疼惜。
太子不忍她故作寒暄,開門見山道:“表姐冒雪來見本宮,必有要事,咱們姐弟不必談虛禮,你說就是。”
“有殿下此言,我便不推諉了。”謝辰一心奔著燕王來,自然不扭捏:“太子殿下可否與我交個底,燕王一切可好?”
她既然這麼問了,必然有所準備,不好搪塞,且太子向來不愛騙她。
“不是太好,”見謝辰忽而緊張起來,太子趕緊道:“但昨夜本宮去看過,一切已交代妥當,不必擔心。”
謝辰略略點頭,實則不大信得過這話,追問道:“殿下可知,燕王何時能出宮?”
“一時半會出不了宮。”
“是何罪名?”
此問尖銳,太子答不上來,謝辰如此冒失已是反常,“表姐為何關心燕王殿下?”
似乎比藺長星與燕王妃還上心,這已是她第二回打探了。
謝辰淡淡看了太子一眼,他們倆的眼睛極像,每每他含笑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