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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的香氣濃厚,煙霧繚繞,那支籤對的籤文甚巧,“枯木中借逢春時,如今且在暗中藏;寬心且守風霜退,還君依舊作乾坤。”
“中上籤。”
僧人面容平靜,緩聲道:“此籤道出女施主所求之事已有轉機,還需等待,如今尚在孕育時不可操之過急。”
“心想之事將成,這麼說是好籤了?”蒙焰柔即便不聽這籤文,也知謝辰求的是何事,火急火燎地問道:“為何只是中上?”
“有定數亦有變數。”僧人有著一張白淨普通的面容,臉上的笑意叫人安心,不急不躁地回她:“凡事忌滿,滿後便虧,這位女施主心中所想之事,得中上已是大好了。”
謝辰若有所思,靜靜聽完,恭敬道:“有勞小師父。”
二人從籤殿中退出,並肩往住處去,秋末的風吹得衣角獵獵作響,各自攏緊了衣裳。遠離前院後,人聲逐漸隱下,直到周邊幽靜地再聽到鳥鳴聲。
蒙焰柔道:“你不信。”
這話說得慢悠悠的,卻不容置喙,並非是疑惑。
謝辰也沒否認,笑了笑,“佛口慈悲,凡事給人念想,只要人多多行善積德。然而我的事情,你不是不清楚,如何能有‘轉機’?”
這籤文太巧了,像是有問必答般為她定下,她承認,方才初聽到時滿心的歡喜幾乎藏不住。
反倒那僧人越是解釋勸慰,她越是平靜,她雖誠心交過香火錢,然而不願信這些東西。
陸千載自詡得道高人,還不是用茶渣子待客,想方設法攢銀子,命格司尚且如此。
蒙焰柔也被她說得沉默,一路上都是小徑矮牆,連盆花都見不著,她嘆息著問:“若往後都沒有轉機,你會如何,就跟藺長星這樣下去嗎?”
她側身去看謝辰,想從她的臉上瞧出真意來。若謝辰心裡難過,至少要讓她知道,別獨自去鑽牛角尖。
“只要未有人阻撓,他一日不倦,一日不想脫身,我也懶得多想。”謝辰早被藺長星勸過,反而寬心地開解蒙焰柔,“你不必為我憂慮,該憂的是世子爺,他要擔責。至於我,現在沒什麼不好,別想這些了,我只好好陪你。”
“果真是我的好妹妹。”蒙焰柔挽住她,喜笑顏開地誇了謝辰兩句,也不糾結了,“罷,你們倆商量好就成,想灑脫便灑脫,及時行樂嘛。”
“嗯。”謝辰應和。
她本不想捱上藺長星,她知道這事有多麻煩,她習慣了被人指指點點,卻不想他陪她受委屈。但緣分弄人,誰讓她無德勾搭上他,在南州時跑掉了,在宴京又叫人堵上。
晾他,拒他,都不成。
索性她也不管了,不就是隨心所欲嘛,她被捆了二十年,怎麼就不能痛快一回了。
一旦說服自己,她便打定主意往下走,不肯再多煩神,只讓藺長星做好最壞的打算。
他說早就做好了。
但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他們倆從不願意提。
蒙焰柔說得對:及時行樂。
或許她這輩子,也只能再及時行這最後一回的“樂”了。
謝辰與蒙焰柔所住的院裡有顆參天的古槐樹,據說已有百年的歲壽。循根望上去,樹冠碩大,心境也隨之拔至雲霄。
謝辰仰頭望了片刻,笑對蒙焰柔道:“想起小時候放風箏,風箏斷了線掛到樹梢上。江鄞沮喪,爬了半天沒爬上去,還摔得灰頭土臉,最後是你上去摘下的。”
蒙焰柔想起來了,“那時候也不小了,都有人喊你四姑娘了吧。”
“對,十一二歲左右。”男裝已是脫下了,開始當姑娘養。
“所以我說,江鄞與我成親前就是個小廢物,指望不上。”
蒙焰柔搖頭嘆氣,似是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