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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強雲說:&ldo;這樣說起來,真不該把他和李元鎧他們一起放掉,不如讓我們把他交給桂東縣衙去處置好了。&rdo;
&ldo;那也不然,&rdo;徐子丹說:&ldo;若無確切的證據,桂東縣衙也拿他沒辦法,還不是早晚會將他給放了。與其這樣,我們還不如賣個面子給李元鎧,讓他們一起走了的好。&rdo;
三十多里路,一個時辰就走到桂東縣城。這個剛設立十七年的小縣,由嘉定四年(公元1211年)析郴州桂陽縣(今湖南汝城)的宜城、零陵二鄉而置,現在的治所位於上猶寨(今桂東縣寨前水灣)。
縣城治所小得可憐,根本無法容納下如此多的人眾。
膽小的縣令趙欒問清楚押來的這些人都是本縣的鄉役,受通直郎胡有功指派到山裡公幹的,再不敢多問,直接就把人犯當場給放了。對於徐子丹的質問,他苦笑著說:&ldo;徐老先生,你們可能還不知道,這裡還不太平哪。山裡的峒民全都控制在胡有功的手裡,一個不好將釀起大變,有這小小的九品知縣如何吃罪得起。何況我還有三四個月任期就滿了,能省事些讓我平平安安回去,實是對幾位感激不盡。&rdo;
林強雲拉住還要與縣令趙欒理論的徐子丹,悄悄說道:&ldo;徐叔,算了吧,既然地方的官府都如此,我們也不必過於認真。&rdo;
趙欒喜道:&ldo;對對,還是林都頭通情達理。本官現在就為你們辦好籤押文書,將那裡的一千三百四十六丁口登出,也好讓你們趕快回去復命。&rdo;
林強雲倒是大為奇怪,問道:&ldo;啊,這我就不懂了,據我們查實,山寨裡只有丁口五百七十四人,何來一千多呢?&rdo;
&ldo;哎呀,小老弟。&rdo;趙欒笑道:&ldo;這有什麼不好懂的,我從上任的手中接過來的時候,帳薄上寫明的是一千三百四十六丁口,其中男丁八百零一人。至今本縣也還是按此八百零一丁收的賦稅呀,該管的鄉官及收稅的專欄也不曾來稟報過有所偏差。若不是你們將這批人遷去福建路,此後的各任縣衙照樣還是按此收取賦稅。&rdo;
林強雲這時才真正清楚了山寨裡的人為什麼會這麼苦,原來是該管的鄉官從中作梗,他們不但按死鬼羅世傳原先封鎖山寨的命令照辦,延續至今不變,也不把山寨丁口的真實情況上報給縣衙。以至造成了山寨裡的人現在連勉強活命都辦不到,如果不是自己陰差陽錯的管了這碼事,接下去他們也肯定是隻有再次造反一途。
林強雲心裡真為山寨裡的人感到悲哀。十多年,整整十多近二十年啊,僅一百多不到二百人,就要負擔八百餘人的賦稅,還得養活三百多四百個老弱婦孺,這是多麼沉重的壓力。
山峒裡一個男丁的賦稅本就十分之沉重,除了稅、役之外想讓一家老小吃得稍飽些都難。若一個男丁再要交納三個人所交的稅賦和服三個人份的徭役,光是每個人用在服役的時間就有半年至八個月,他們還能有多少時間來為自己謀生,其苦況可想而知。
走向只有十餘間瓦房的縣衙這一段路上,林強雲深深地嘆了口氣,向徐子丹說:&ldo;山寨裡的人這二十年來真是受苦了,如此重的賦稅、徭役真能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不過,現在將他們全部遷到長汀縣去,免去讓他們受苦受難的沉重賦稅和徭役,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do;
徐子丹一怔,隨後即醒悟過來,興奮地說:&ldo;好事?啊,這倒是一件大有功德的好事,於修行上大有好處,對林賢侄將來渡劫……&rdo;
林強雲不解地問:&ldo;什麼渡劫?&rdo;
徐子丹猛然把手掩到嘴上,急急說道:&ldo;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