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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了眯眼睛，唇邊揚起的笑意經久不散。遠遠看去就像一個單純的妙齡少女想到一些美好的事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而隨著餘微的離去，那賣面具的小攤主恢復了正常，只是看著碎了一地的鏡子露出了困惑，轉而是憤怒，打碎了他的鏡子還不給錢，甚至他的面具都丟了一個，真是豈有此理，若是被他抓住了這小偷，他定會好好收拾那人一番，讓他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離殃抱著雲菀尋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她萬分小心地將雲菀放在山石上，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手託著腮就這麼看著雲菀，彷彿她的師姐只是睡著了，過一會兒就會醒過來，然後冷言呵斥她那不成體統的坐姿。

她的師姐就算生氣也比平日多幾分顏色。

離殃想著，師姐快醒來，醒來罵她，她保證以後一定乖乖聽話，做一個端方有禮之人。

山中本靜謐無聲，潺潺的流水聲，風吹樹葉聲似交織成了一曲葬歌。

離殃想著想著又哭了，她人生的方向隨著雲菀的離去逐漸崩塌，她不知道重生的意義是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在這人間走一遭，難道就是為了體會求而不得的痛苦嗎！

「師姐，你醒來好不好？」

她握著雲菀的手傳輸靈力，試圖溫暖她那冰冷的軀體，然而死人是無法接受靈力的，很快，離殃被自己傳輸的靈力反彈，吐了一大口血。

她似乎終於接受了雲菀死去的事實，她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她的師姐，那個修為高強、靈力強大的師姐，不在了！

她靠坐在山石旁，從儲物袋裡拿了一瓶酒，那些明明已忘卻的前世記憶，此刻逐漸鮮活生動起來。或許雲菀的死對她的刺激太大了，她想起來的並不是那如同附骨之疽的噩夢。

前世。

魔族重出天日，長盛門身為仙門之首，成了天下人的祈盼。她每每和師姐浴血奮戰，將生死交予對方手中，即使是受傷了，她也甘之如飴。

她喝著酒，眼角緩緩地留出眼淚，她不願睜眼，她願活在美夢中。

她甚至還覺得自己前世死得活該，她由道入魔，任由魔族殘殺自己的同門，甚至還將雲菀擄回洞府，封了她靈力，強迫她與自己歡/好，離殃便覺得自己如此大逆不道，真是該死。

可是如此該死的自己都重生了，為什麼最該好好活著的人，卻死了！

老天真是瞎了眼！

前世那血腥的人間，因為有師姐，她便覺得美好，如今海清河晏的人間，沒了師姐，她便覺得索然無味。

第47章 華容鎮

餘微尋過來時，便見離殃腳邊散著一堆酒瓶子，她道：「離師姐，節哀」

「節哀！節什麼哀！」

離殃忽然將手裡的酒瓶子摔到了地上，哐當一聲碎了，飛濺的碎片劃傷了離殃的手，她似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餘微的眼光早已移到山石上靜靜不動的雲菀身上，平靜地道：「師姐喜潔，若是醒來看到你醉熏熏的，周圍一堆酒瓶子……」

她話還未說完，便見離殃踉蹌地開始清理地上的酒瓶、碎片，嘴裡喃喃著：「你說得對，師姐那麼一個喜潔的人，不能髒了這裡。」

她將垃圾堆到一處，掐了一個火訣。然後自己又奔到河邊開始洗臉洗手，試圖除去身上沾染的酒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洗了多少遍，回頭正準備問餘微自己身上可還有酒氣，便見餘微坐在雲菀身邊，她立馬跑過去將餘微撥到一邊，抱著雲菀擋住了餘微的視線，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她，打了個嗝，道：「你別碰她！」

說完後又立馬捂著嘴巴，她嘴裡的酒氣太重了，不能汙了師姐。

離殃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暗色閃過，隨後便恢復了正常，她道：「離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