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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匹的屍體悽慘地交疊著,馬腿打拳似的伸出,燒焦的身軀皮開肉綻。許多雌馬、種馬和閹馬燒得只剩骨堆,黑炭般的屍骸仍在冒煙。但願它們被火舌吞噬之前便已因一氧化碳中毒而陷入昏迷。
我數了數,共十九具屍體,包括兩匹剛滿一歲的小馬和一隻馬駒。我穿過草坪走回宅邸火場,裹挾著馬鬃和馬屍遭焚的濃烈惡臭。地平線上那匹唯一倖存的小馬一動不動地站著,凝視著我,越發孤單落寞。
麥文仍在耙抓清除一堆堆汙黑的垃圾。看得出她有些累了,這不禁讓我有些得意。時候不早了,天色漸暗,風勢漸強。
“那匹小馬還在那裡。”我對麥文說。
“要是它會說話就好了。”她挺起腰桿,按摩著脊椎。
“它能逃脫必有原因,”我說,“探討究竟是不是它自己逃出來的沒多大意義,我只希望有人可以照顧它。”
“已經在想辦法了。”
“能不能在附近找個鄰居幫忙?”我不肯罷休,那匹小馬實在讓我揪心。
她久久地看我一眼,指指上方。
“主臥和浴室就在上面,”她說著從汙水裡挖出一塊破損的方形白色大理石,“銅質配件,大理石地板,按摩浴缸。順便一提,火災發生時天窗是開啟的。你伸手往左邊水深六英寸的地方摸摸看,那裡就是浴缸。”
水泵不斷地將積水吸出排放到草地上,水位持續降低。一旁的調査員們忙著掀開表層幾乎完全燒焦、所剩無幾的古董風格橡木地板。隨著這項工作的持續進行,起火點在二樓主臥一帶的判斷獲得了越來越多的證據。我們發現了衣櫃的銅質把手、桃花心木傢俱和數百個外套衣架,並繼續在主臥衣櫃的香柏木碎片、男鞋和衣物殘屑裡不斷挖掘。
五點鐘,水位又降低了一英尺,露出一片雜亂如垃圾掩埋場般堆滿的焦黑日用品和沙發殘骸。麥文和我繼續在主浴室附近把挖,找出許多處方藥劑藥瓶、洗髮露和乳液。此刻我終於發現了死亡的跡象,謹慎地拂去一塊碎玻璃上的煙塵。
“有了。”我說,聲音幾乎被瀝瀝的滴水聲和隆隆抽水聲淹沒。
麥文將手電筒照過來,愣住了。
“啊,老天!”她驚駭地大叫。
一雙混濁死寂的眼珠透過水淋淋的碎裂玻璃板瞪著他們。
“屍體因窗玻璃或淋浴間的玻璃門倒塌而被覆蓋,沒有完全燒燬。”龍澤希說。
龍澤希移開更多玻璃碎片,立刻察覺此人不是秦浩。麥文望著這具古怪的屍體,一時說不出話來。屍體面部的上半部分已被碎裂的厚玻璃板壓平,眼珠失去原來的顏色,變成呆滯的灰藍色,在焦黑的眉骨下斜睨著我們。黑色長髮已經脫落,詭異地漂浮在汙水中。看不到鼻子、嘴巴,顱骨和牙齒也已燒得不剩半點兒肌膚組織。
頭顱和身體以一半脖頸相連,屍骸上遍佈玻璃碎片,熔化在焦屍上的深色布料可能是短衫或襯衫,織物紋理依然清晰可辨。臀部和骨盆同樣因受到玻璃的保護得以殘存。受害者穿著牛仔褲,雙腿只剩骨頭,腳掌則因隔著皮靴而沒被焚燬。小臂和手掌缺失,連骨頭都不見蹤影。
“這是怎麼回事?秦浩不是一個人住?”
“我也不清楚。”龍澤希說著舀出更多汙水。
“看得出性別嗎?”麥文湊過來藉著手電光細瞧。
“這點必須經過更仔細的檢査才能在法庭上作證。但我想是女性,不會錯。”龍澤希說。
龍澤希仰頭望著空曠的天空,想象著可能是這女人死亡地點的浴室原來的模樣,一邊從袋子裡取出照相機。冰冷的汙水拍打著他的雙腳,搜救犬派派和訓練師此時出現在門口,龍寧和其他調查員也因收到發現屍體的無線電通報而趕了過來。龍澤希想到秦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