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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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講有個吳縣的地方,某日出了一樁命案。有一戶人家,家中主事的老爺忽無緣無故死了,鄰人前去報案,官府傳人周邊五戶人前去問話,有兩戶人都說,許是這家兒媳把人害死了。一人言‘那婦人並不是個規矩人,她夫君因有疾病,整日臥床,她白日最愛走鄰串巷不待家,晚上屋裡又每每聽見孩童嚎啕大哭之聲,就是那婦人打孩子,能打孩子必會虐待老人!’縣令一審,那婦人不認,另一人說,她婆婆是兩個月前死的,當時無人報官人直接拉去埋了,只是就這幾月,連死兩人,可不奇也怪哉。縣令聞得,登時讓人將那婦人押下收監。
沒想到第二天,那婦人在牢房裡吊死了。縣令即刻派人再去詳查,發現,鄰居口供乃系汙衊,婦人白日不著家,皆是因為要養家餬口,她做的小食生意,因為乾淨衛生,物美價廉,生意不錯,而那兩個鄰居家裡都是做著小生意的,因為嫉妒,因而中傷汙衊,間接致使婦人含冤枉死。縣令震怒,預要拿人,兵差進入那兩人家中,發現兩人都死在了一把三叉刀戟之下,血流滿地,有人見之大喊一句‘乃夜叉索命!’。”
“渴死我了,大哥倒我一口茶!”一連講了大段大段的話,喉嚨都幹了,顧運停下歇一口氣。
車中水囊裝有熱水,匣盒放著點心,一應都是預備著的。
顧承庭倒了一杯茶送過去,慢笑說:“要不要喂?”
顧運忙接過來喝一大口,嘴裡連說:“不敢不敢,下回我給兄長斟茶。”
潤了喉,顧運繼續說沒說完的故事,“一連死幾人,嚇得鄰里不敢出門,都說是夜叉索命。鄭大縣令不信鬼神,只信是人為,忽記起這戶人兩月前死的老母,還死因不明,就想讓仵作開棺驗屍,這訊息傳出,誰料翌日有人來自首,鄭縣令垂首一看堂下,大驚,竟然是那家的病兒子,兒子陳述原委,他父親是個酒徒,每日必醉,醉後就毆打其母,兩個月前,他母親被活活打死,行兇之人不令報官,老婆死後,開始虐打兒媳和孫子,一家人苦不堪言,整日以淚洗面。一日,男子看見小兒閉眼對畫上的夜叉郎君許願,讓夜叉郎君帶走其祖父,男子聽後心中猛然一悲,隨後心中決然,下定主意,一日,趁父親醉酒,將人悶死。只是未料,後來惡鄰謠言,害他妻子受辱自盡於監獄。他心有憤怒,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三叉槍,將那兩人一一殺死。
這故事大白之後,人謂之曰男子弒殺生父,心腸狠毒,冷酷無情,有違綱紀倫常,當重刑!鄭縣令受制於人言,令一發,判人市場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哥哥,你覺得這案子判得如何?”顧運說道,“我看完忽然覺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婆婆妻子最冤,鄰人可惡,但也罪不至死,男子殺父我以為是為母報仇,他若被判梟首,絕不應是因為殺父這個原因才對,那老漢死有餘辜。”
顧承庭嘆息,“阿拙說得有理。”
阿拙是顧運小名,是顧老爺子親自取的,當年因著顧元彥用了運字給她作名,只怕她壓不住,便叫個小名來衝一衝。
顧運哼笑一聲:“哥哥,你不會以為這個故事就這麼結尾了吧。”
顧承庭眼皮稍稍抬起,“唔?”了一聲。
顧運雙眸晶亮,頰邊泛粉,說道:“你也想不到的。書說,那鄭縣令判完案子之後,一夜,入夢中,不醒,憶起幼時遭苦難,受虐打,對一夜叉星君畫像許願,望其拯救。夢至此處,人驟然驚醒彈坐而起,回神已是滿面淚流。月餘後,鄭縣令辭官,消失不見。後吳地常有一傳說,傳此地有夜叉星君,專殺作奸犯科,作耗生事之人。哥哥說,這個結局如何?”
顧承庭扶額低笑:“阿拙看的恐怕不是文律斷案集,而是民間怪談話本了。”
顧運哈哈傻笑,邊說:“別,別提怪談兩個字,這會兒,怪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