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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青夜叉一下,瞪它一眼。
掃晴娘道:“我還是做些女紅,如今紅藥來了,也能多個幫手。紅藥妹妹,你會女紅麼?”
紅藥不好意思道:“會是會的,只是本來手就不算巧,還生疏了二十來年。”
徐達叫道:“大不了咱再去找那老員外一趟……”
李蟬吃完最後一柱面,端碗喝了一口滾湯,“行了,還是我想辦法吧。”把青瓷大碗往身邊一遞,赤夜叉連忙頂著碗飛向東廚。
天井只有兩丈見方,逼仄得很,李蟬從門檻上起身,幾步就走到大門邊,吩咐徐達把家看好,便離開了屋子。
已經到了卯末,天完全亮了,只是玄都的春天總是泛著陰潮的青色。
這時街道上行人不少,巷陌間的店鋪行販都開始營業了,但坊道上還沒熱鬧起來,只有一輛黑色的雙駕馬車從西向東穿過坊道,厚重貂絨車簾晃動著,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穿過梨溪巷口,駛向東城門的方向。
李蟬從梨溪巷裡走出來的時候只能隱約看見馬車的背影,但還是認出了車頂上神吒司的隨兕獸旗,遠遠眺去,東城外正是浮玉山的方向。
李昭玄?
李蟬想了想,神女橋邊那案子已經夠讓神吒司焦頭爛額了,現在還派出馬車去東郊,車中人的身份就很好猜了。這位小皇子去了青雀宮,應該是不會在捲入那件案子裡了。
不過家還是得搬。
李蟬目光在浮玉山上停了一下,縱使隔了二十餘里,浮玉山頂的那座大青蓮臺的輪廓還依稀可見。
這青蓮有二十四瓣,上刻周天星相和世間文字,據說是當年人祖為開化民智,融天下金所建。
山下的城隍廟外,有不少擺攤算命的,都靠著這座青蓮吃飯,給香客算黃曆,推斷吉凶。
李蟬當年也是在城隍廟邊謀生計,給人代寫疏文。
疏文是溝通神凡的文章,祈求靈應的必需品,廟中庶務和靈祝收費太高,就給其他識文斷字的人騰出了市場。
只不過,代寫疏文能養活一家幾口,沒法養活一幫妖怪,也更不用想著餘出錢來。
但大庸所有供奉神靈的廟祠裡都有個規矩,不得為五惡十逆者上章,也不得為身有六疾者上章。
私自為這些人撰寫疏文的,若是在城隍廟裡有職位便要撤除,若是廟外的人,也要受罰,嚴重的要身陷囹吾。
但往往是五惡十逆、身有六疾者最需要靈應法禳災解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