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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奚瀾譽的喜好,執意選在這裡,不過是寧枝一點小小的夙願。
她想將這個地方從外婆心中劃成她的新婚,而非媽媽的故地。
奚瀾譽看她一眼。
寧枝分不清那是種什麼樣的眼神,或許是獨屬於上位者的慈悲?
黃昏有種悲憫般的肅穆,將寧枝的聲音拉長,輕得像一陣煙,風一吹,便散了。
她穿白色長裙,黑髮及腰,臉白得出奇,如深夜裡的曇花,安靜易碎。
寧枝拿煙的姿勢其實不太嫻熟,但她不在乎,抽得很快,飲鴆止渴般。
奚瀾譽忽然想到,機場裡那過路的小屁孩兒說的「破碎」兩個字。
是有幾分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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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跟奚瀾譽相談甚歡,兩人也不知背著寧枝聊了些什麼。回來後,沒用她催,主動要求去做體檢。
寧枝問不出,只能放棄。
忙前忙後一上午,終於做完所有專案,寧枝先把老太太送回家,再回醫院上班。
導師紀斯何不知道她們家的事,見她這樣勞心勞力,隨口問:「你外婆做體檢,你媽怎麼沒來搭把手?」
寧枝手指扣了下掌心:「我媽不在了。」
紀斯何是那種很典型的北方直男,罵人可以,安慰人實在不會,愣在當場,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反倒寧枝忍不住笑了下:「老師,您這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您。」
紀斯何呵呵乾笑兩聲:「對不住啊小寧,老師不知道。」
寧枝客氣地笑了下:「多大事。」
……
科室週五有個不成文的保留專案,聚餐。
有空的就去,不想去也沒人強求,挺佛系。
寧枝先前沒參加過,她不擅長跟太多人相處。
這天週五,導師紀斯何說什麼也要把她帶上。
寧枝知道是因為上回他說錯話的那事兒,本來拒絕的話都到了嘴邊,但寧枝擔心要是她不去,紀斯何反而一直記掛著,也就沒推。
晚上吃日料,位置在附近的一家商場,方便醫院有事隨時能回去。
那些呆過幾年已獨立坐診的醫生不敢喝酒,怕誤事。
因此清酒上來,就她們這幾個剛考進來的小醫生分著喝。
導師紀斯何看熱鬧不嫌事大,頻頻勸師兄李彭多來兩杯,李彭喝多,大著舌頭吐槽導師偏心,明裡暗裡關照寧枝。
紀斯何順手拍他的後腦勺:「人小寧又聰明又懂事,一教就會,哪像你,教你不知多少遍,到頭還得讓我擦屁股。」
李彭已有些暈頭轉向,對著牆念念有詞:「老師,師妹是學神,學神跟普通人之間是有壁的。你都不知道,我作為師兄,整天被拿來跟師妹做比較,我壓力有多大……」
寧枝無形被恭維一番,哭笑不得,端酒杯上前:「師兄,敬你一杯。不過我勸你少說點,不然等你明天酒醒一定要後悔。」
紀斯何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功能,「讓這小子說,我倒要看看,他還有多少牢騷。」
科室內氛圍很好,從不搞勾心鬥角那一套,有什麼話都是當面講。
李彭喝醉講的這些,紀斯何早就不知聽過多少遍,不過開開玩笑,沒人放心上。只是他今天恭維寧枝的這套話術倒還是頭一遭,紀斯何估計是覺得新鮮。
真要給他錄個社死瞬間,李彭倒不說了,腦袋一歪,直接倒地上睡著了。
大家預備散場,寧枝將剩下的一點清酒同另一位小醫生分掉,她摸出車鑰匙起身往外走。
喝過酒的腦袋略有些遲鈍,按亮車燈坐進去的那瞬間,寧枝才想起,她不能開車。
走回去不過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