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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永在,生命的無常。
在有一天,祖母發現兒孫們已經長大,一個個離開了自己,那條可以預感死亡的牧羊犬,卻毫無預感的在一天早上死去。莊園裡驀然變得冷冷清清,昔日的熱鬧場面一去不返,日子悠長而平淡無奇。祖父死時,靈車走過莊園的門前,所有的果樹繁花盛開,滿園的香氣伸延到祖父的墓地。即使是冰冷的死,在兒時的記憶中,也會呈現出一種神奇。
祖母從外地回來的一個患病的孫子,在街上碰到一個小時候常見到的鄰居,鄰居說,很久以前,當你們家大門開啟,第一個從城裡回來的人乘坐馬車進院時,我就感到很興奮,因為我知道春天來了。而當你們當中最後一個人離去時,我的心裡又覺得很惆悵,因為我知道寂寞冷清的冬天就要來了。可現在莊園裡只剩下祖母一個人,她已經八十歲了,她一死,莊園就要被賣掉,所有珍貴美好的記憶將會一起被埋葬。而祖母是這珍貴美好記憶的唯一見證,她一步步走向衰老的生命珍藏著所有的過去。
祖母對於即來的死亡愈來愈恐慌,常常想到死,嘴裡不斷重複:我老了,明年還會有我嗎?可沒有人願意費神安慰她。但有一次,祖母一個患病的孫子對他說:奶奶,我感到自己病得很厲害,我可能會活不多久了。他既是為安慰祖母,因為祖母正以她風燭殘年之軀,獨自走向一個終點。同時,也是說出了一種隱藏在內心的實情。他要和祖母一道走,一個老人,一個年輕人,祖母和孫子,結伴而行,猶如漫步在花園裡,越過天空和雲彩,走向遠方。 。。
疾病,不速的客人
疾病,不速的客人
在二十五歲之前是不知道什麼叫病的,雖然也偶爾感冒頭痛什麼的,但都不用打針吃藥,僅憑身體的免疫力就很快復原,根本就不能算病的。看見別人得病打針吃藥之後,仍不見好,四處求醫,常年看病。就覺得奇怪,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就能生病哪?生了病怎麼就能不好哪?覺得這個生病的人是個特例,除了他之外,別的人都無病,都健康。待到二十五歲之後,自己的身體也有了各種不適,才發覺,人到了一定的年齡,身體就會背叛自己了,傷風感冒只是一時的不舒服,過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但人到了一定的年齡身體所呈現的病狀,卻是人“永恆的伴侶”,它一旦跟上你,你趕它一生都趕不走。有時,你的一生不為別的,好像就是為了趕走疾病這個不速的客人。你四處求醫問藥,聽到一種藥能知你的病,馬上就買來試用。有人告訴你那個大夫醫術高明,你也不辭辛勞的趕去。你心裡著急,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病治好,好安下心來生活。但病並不隨你的心願,它紮根在你的身體裡,不肯出來,你急它不急,你沒有耐性,它有耐性。到最後,你也變得有耐性了,你承認了它在你身體裡的合法性。你小心的看護它,並且一次次的制止它擴大勢力範圍的企圖。她蟄伏了,也是你鬆口氣的時候。
我的身體一向很好,所以在自知有了病之後,便十分怕得慌,以為要不就於人世了,心情很悲觀,每天想著自己不久就要死了。但時間一長,發現雖然自己有了病,但離死還遠哪,至少不會馬上死去。和周圍的人閒聊,發現每個人都有一兩樣疾病,沒有一個人是完全健康的,心裡便釋然了些。知道了疾病是生命過程中的一種必然,沒有不生病的人,沒有人不生病,健康只是一個相對的標準。和周圍其它的人相比,我還算是一個健康的人。雖然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病,但都屬生命運作過程中的合理性損耗,並不是意外的錯差。我該慶幸我所得病不是“意外性錯差”,不然我會痛苦。
事實上,不光我會痛苦,別人也會痛苦。一個人自從診出的了心臟病,性情都變了,說自己有時在道上看見一個人都生氣。當然,也不是所有人得了某種足以影響壽命的疾病,性情都會變,這不是一條規律。實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