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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是臨時起意來的,並未預先通知,因此也無人在門口迎接。被眼眶泛紅的侍女誠惶誠恐的引進內院後,那種壓抑的氣氛終於爆發出來。
蕭夫人在地上跪了半晌,頭頂卻未有絲毫動靜,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趙崢似乎有些恍惚,俯身在旗雲塌邊坐下,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頰。
她像是真的沒有離去,面板依然柔軟,帶著淡淡的餘溫。如同她這個人一樣,無論任何時刻都含著些輕淺的笑意,並不刻意溫暖,卻早已溫暖入骨。
葉勳此時看起來很不好。應該說,比起塌上仍面帶紅潤的旗雲,他更像是那個毫無生氣的人。
他並沒有流淚,甚至連眼眶都不曾泛紅。但是即使如此,趙崢依然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流露出的悲哀與無奈……那是一種悲慟徹骨,卻又義無反顧的堅決,連看遍世態炎涼的帝王都忍不住動容。
趙崢沒有再說話,葉勳也毫無反應,兩人各據一方,靜靜地守在旗雲床邊。
蕭夫人看著這一切,心裡忽然湧上一陣深沉的無奈,像是又看見了許多年前的自己,夾縫於愛與不愛之間艱難前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趙崢與葉勳彷彿陷入了一場無聲地對峙。自從那日蕭夫人領著寂雲從屋內退出,已整整過去了三日。而那兩個人,卻依然毫無動靜。
蕭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陰霾,在整個低沉欲泣的府邸中,唯一相對平靜的,竟然是蕭太傅住的東院。
碎玲被派來服侍老爺,陪著蕭太傅在東院悶了幾日,由於蕭府上下的刻意隱瞞,倒也絲毫不清楚此時外面早已被眼淚淹了大半。
但即使不清楚真相,這段時間以來蕭府的變化碎玲依然能夠敏銳的感覺到。在數次向送菜的丫鬟打聽無果後,碎玲實在放不下心,趁著蕭太傅睡熟,便出東院去看了一看。
這一看才發現府院內的侍女精神都有些不濟,有些看見她竟還紅了眼眶。而旗雲、寂雲等人更是徹底不見蹤影。
碎玲心中不安,便叫了個從前與自己頗為親厚的侍女來詢問,那侍女支支吾吾,被碎玲求了半晌,這才含著淚把旗雲已去世的訊息說了出來。
無奈,蕭夫人只能另派了一人去照顧蕭太傅。無論如何,旗雲的事,總是能瞞多久就瞞多久。
而在蕭府的一派悲傷情緒之外,還有一個人則是焦急。
陷入悲痛中的人自然是不自覺,而長桂則不同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幾乎也同趙崢一樣,不睡覺、不吃飯,卻是急得團團轉。
想到這裡,長桂更是無奈,正準備起身退出房去,餘光卻瞥到那兩人忽然齊齊動了一下。
長桂腳步一頓,轉頭看去。只一眼,卻已大駭——塌上早已死去的雲妃此時忽然輕輕顫了顫手指,胸中緩緩撥出一口氣,竟似漸漸地活了過來!
趙崢猛地站起身,卻因為三日不曾挪動而血液不暢,剛邁出一步便是一個踉蹌。長桂急忙上前扶住,被趙崢一把推開,急切道:“快去叫太醫!”
與太醫一同趕來的,還有寂雲和碎玲。
不同於趙崢及其他人明顯的驚喜,除了在最初旗雲恢復生命跡象的時候葉勳曾動過一下,之後的這一會兒,他雖然臉色略有和緩,卻彷彿又恢復了先前五日一動不動的模樣。
眼下眾人將旗雲的床榻團團圍住,葉勳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竟不願放開。
“怎樣?”趙崢問。
寂雲在一旁早已聽得不耐,當下上前一步,怒道:“而是什麼?你就不能一次說清楚嗎?囉囉嗦嗦的急死人了!”
張太醫嘆了口氣,這才道:“回皇上,雲妃娘娘怕是中毒了。”
“……請皇上恕臣無能。”張太醫面有愧色,低下了頭。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