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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我的臉了。”曹南宗很平淡。
夏歸楚可做不到這麼淡定,他用了大力掙脫曹南宗,急得在鞦韆旁走來走去,嘴裡唸叨著什麼完了完了,這清場不是白清了嘛,又回頭對曹南宗橫眉怒道:“你怎麼還一臉無事發生,不是你說越少人知道你的身份越好嗎?”
曹南宗並不否認:“對,但我發現朱臻人挺好的。”他頓了頓,微笑,“她很關心你,甚於關心我身上的八卦,有這樣的朋友在你身邊,真好。”
聽前半句的時候,夏歸楚一句“天真”就要罵出口,聽到後半句,他又把這詞吞了回去。
其實朱臻跟著他這麼多年,他當然信任她的,只是涉及到曹南宗,條件反射般覺得曹南宗的秘密,自己一個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他一直是幫曹南宗保守秘密的那個。
曹南宗接著道:“她急著要送你去醫院,我說不用,我知道怎麼處理。”
他當然知道怎麼處理,他們身上的老毛病,枕邊人是最清楚的,就如夏歸楚最知道怎麼喚起他的性致。朱臻很快相信了他,畢竟人人都知道曹南宗和夏歸楚什麼關係。
可人們不知道,去市政廳註冊那天,夏歸楚也過呼吸了。他們挑了很久的黃道吉日,才決定那天去註冊,可惜好事多磨,去的中途夏歸楚犯病,本人最終沒能走進市政廳,親自和曹南宗交換裝有彼此資訊素的吊墜。
國家鼓勵婚姻生育,手續一再減免,如今結婚甚至都不需要本人到場,只需交換各自的資訊素吊墜,證明彼此相愛,即可簽字註冊,領到結婚證。
市政廳提供各式吊墜供市民購買,曹南宗卻嫌它們不夠美麗,親自登門拜託的一位藝術家製作的,他想即便近期無法舉行婚禮,也要給夏歸楚、給自己一點儀式感。
儀式,是打敗庸俗的一大武器。
那天晚霞漫天,他一個人走上市政廳高且長的樓梯,那好像一條通天路啊,沒人陪他走這一遭。握著精美的吊墜,曹南宗的手心被金屬邊緣硌得生疼,卻偏要越握越緊。
生病是身體釋放的求救訊號,是身體在阻止夏歸楚邁入婚姻的火坑,他卻還把吊墜給他。曹南宗頓悟,阿楚為數不多的幾次發病,都和自己有關呀。
今天的經歷再次讓曹南宗確信,不是工作,不是個展,不是旁人,是自己給了夏歸楚那麼多無形的壓力。
夏歸楚越是若無其事,越是打趣玩笑,甚至挑釁鬥嘴,曹南宗越能感覺到他的勉強。
阿楚就是這樣的人,看起來那麼我行我素、金剛不壞,實際上呢,不知多在乎別人的看法,常把自己壓榨到極點,笨拙地隱藏受到的委屈和傷害。
就像此刻,他的目光失焦,根本不知道落到何處,總之沒有落到曹南宗身上,夏歸楚說:“我好得差不多了,我們下去吧,還剩一點沒拍完。”
“先不提那個,”曹南宗收起自己的失落,從鞦韆搖椅上站起來,逼近夏歸楚再問一次,“阿楚,壓力大其實不是因為個展,是因為我,對嗎?”
如果回來找阿楚拍照,只是讓他重溫噩夢,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夏歸楚怔愣一瞬,手掌下意識擋住曹南宗貼近的胸膛,他搖頭想否認,對面曹南宗只讀懂了他拒絕的肢體語言,默默往後退,舉起雙手和他保持距離,臉上甚至還是帶笑的:“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夏歸楚直覺很不好,好像又回到他們婚姻的末期,陷入那種怎麼也扯不清的泥潭裡。
他一貫能言善辯,此時卻笨嘴拙舌,夏歸楚的嘴開開合合,想要解釋,過呼吸是自己的事,和曹南宗無關,可他確實在給曹南宗拍攝的途中發病,怎麼說服人相信?
曹南宗似乎也不需要聽解釋,他只是溫柔地說:“阿楚,噢不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