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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書除了藝術類,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擺放也不太整齊。
鬆弛、隨意,不像二人以前住在星棠公館,夏歸楚都沒有留下多少生活痕跡,拘謹得彷彿只是一個客人,隨時預備要走。
這是夏歸楚一個人的家,曹南宗從未如此鮮明地意識到這一點,不是左梅英開的民宿,不是沒什麼人味的迦那聖壇,也不是星棠公館那棟被母親監視的別墅,只是夏歸楚的家。
曹南宗想要給的,卻沒能給到的,夏歸楚自己擁有了。
他不需要他了。
“愣著幹什麼?”夏歸楚見曹南宗跟施了定身法似的,進了室內還戴著口罩墨鏡傻站著,怪新鮮的。
他抬手就給曹南宗扒下口罩和墨鏡,卻見兩行清淚從長髮alpha的笑眼裡滾下來,嚇得夏歸楚大驚失色:“怎麼了?”
自己看到繡球花都沒哭,曹南宗哭啥?夏歸楚手忙腳亂地抽出紙巾,慌張地給前夫擦淚,心裡叫囂著,他把人帶回家裡,可不是為了讓人哭的啊。
曹南宗似乎沒意識到自己在哭,愣愣地任夏歸楚擦臉,不聲不響的,等到臉被擦成高原紅,始作俑者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太大力了。
夏歸楚心煩意亂地停下,皺眉把紙巾盒往前夫懷裡一塞,說:“自己擦。”
“噢。”
“到底哭什麼?”
“沒什麼,我是欣慰。”
“欣慰?”夏歸楚一臉鄙夷,指著自己鼻尖,“你覺得我是傻子嗎,信你這種鬼話?”
其實曹南宗眼窩並不淺。信仰持明教的多數是女性omega,她們往往受盡苦難,每逢女神藍薩爾的誕辰,信徒們便會前往迦那聖壇,在月君聖駕前講述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月君須得維持低眉的模樣,靜心聆聽,慈心安撫,宛如淨瓶一般吸收、接納、消化所有世間的磋磨、情緒的風暴,做所有人的錨。
如果曹南宗是鐵石心腸的人,他做不了月君,可他若不鐵石心腸,這樣一天天下來……夏歸楚親眼見過,曹南宗赤足從蓮臺上下來時搖搖欲墜,好像靈魂已經不在人世。
好幾次夏歸楚都想問他,值得嗎?最後卻只是說,“要不試試大哭一場,把那些情緒發洩出去?”
曹南宗搖頭,他人濃烈的貪嗔痴恨壓縮在他體內,淤塞了他原本的情感通道,他哭不出來。
何況,雲流女士也不想看見一個軟弱的月君。
這樣的人,怎麼好端端哭了?
“是真的,”曹南宗已經緩過神來,收了淚微笑起來,趁夏歸楚不備撫摸他的發頂,“我欣慰阿楚長大了。”
夏歸楚拍開他的手,說:“曹南宗你就比我大兩歲,少擺譜。”
話音剛落,就聽曹南宗肚子咕嚕一聲響,夏歸楚失笑道:“噢,原來是餓哭的。”
夏歸楚再一尋思,他們離開工作室時確實錯過了飯點,他自己吃飯常常顛三倒四,也不容易餓,但曹南宗習慣按時按點吃飯作息,雷打不動。
曹南宗默默背上“餓哭”的黑鍋——那總比解釋自己的心情簡單——飄然轉身走去浴室,這一臉的淚痕太丟人,趕緊洗掉吧。嘴上只說餓過頭了,今天太累,想早點洗澡睡覺。
澡快洗完時,曹南宗才想起來,睡衣忘了問夏歸楚拿了。正猶豫怎麼開口,就聽外面浴室門被人推開,門口傳來夏歸楚的聲音:“睡衣給你放毛巾架了。”
水聲像一道膜,濾過alpha毛躁的聲音,聽著格外溫柔。大平層的浴室面積寬裕,洗漱區、淋浴區、浴缸各自分開,曹南宗立在單獨的淋浴房裡,望著外面模糊的人影,模糊地應了聲好。
夏歸楚沒有走,他不餓卻堅持要吃夜宵,問曹南宗想吃什麼,家裡還有些剩餘的食材可以對付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