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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回案邊坐下,默默地吃完飯。一會兒,茶妹進來收拾碗筷,還是眼睛都不敢看她。“茶妹,今日的飯菜少了很多,是什麼原因?”
茶妹手裡一抖,差點就把碗筷砸地上了。“姑娘,因為,因為……我在路上灑了一點,對不起,姑娘。”
阮碧失笑,說:“你去吧,叫湯婆婆進來陪我說會兒話。”
茶妹慌不迭地走了,一會兒,湯婆子揭起簾子進來,一雙三角眼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向阮碧行了個禮,問:“姑娘找我?”
阮碧客客氣氣地說:“是,湯婆婆,請坐吧。我今兒不想寫字,想聽你說點外頭的事。”
湯婆子有點詫異,依言坐在杌子上,問:“姑娘想聽些什麼呢?”
“我自出生,便在這個院子打轉,連前院都沒有去過幾趟,這外間的事件是全然不知,婆婆揀些稀奇有趣的,隨便說說,我也隨便聽聽。”
湯婆子一拍大腿說:“姑娘想聽這些,那真是找對人了,我不是自誇,咱們這府裡,要說這嘴皮子功夫,我湯婆婆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不過,我眼前倒是有樁事,姑娘感興趣……”
阮碧轉眸看她,帶著微微的笑意問:“婆婆說的是什麼事呢?”
“是關於姑娘從前的丫鬟冬雪……”
“哦,那婆婆說來聽聽。”
湯婆子卻又不說,看著阮碧。
阮碧明白她的意思,卻不點破,耐心地等著她。
湯婆子等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只當她不懂,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說:“姑娘,老婆子今年五十又一,本來該是享清福的歲數了。唉,只是老婆子有個不孝子,成天在外面惹事生非,喝酒賭博,老婆子領的月銀又少的可憐,都是另外替主子跑腿賺點賞銀,如今被派來守門,這跑腿的活計就沒了……”
阮碧心裡飛快地算計一下,站起來,說:“我愚鈍,婆婆該早說。”走到錢匣邊,取出二百文遞給湯婆子,“只是我這個身份你是清楚的,我如今處境你也是清楚的,多的沒有,婆婆就將就一點了。”
湯婆子掂掂兩百文錢,少是少了點,總好過沒有,把錢塞進懷裡說:“哪裡?哪裡?我瞅姑娘斯文大方,將來指定是個有福氣的。”
二百文錢買來一個斯文大方,阮碧在心裡嘲笑了一番,問:“我從前丫鬟冬雪她怎麼了?”
“姑娘知道吧?冬雪是鄭嬤嬤的乾女兒,前兩天鄭嬤嬤病的厲害,老夫人便把她留了下來。如今在老夫人院子當一名漿洗丫鬟。”
鄭嬤嬤終究還是聽了自己的話,阮碧放下心來。要是能跟冬雪聯絡上就好,只是自己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除非……阮碧看著湯婆子,隨即在心裡否定了,這個湯婆子太過狡詐,太過心狠手辣,絕對不能相信。
又說了一些京城的趣事妙事,看時辰不早了,湯婆子退了出去。
阮碧叫了槐花進來。“去廚房端盆溫水過來。”
槐花踮著左腳說:“姑娘,今兒曬衣服時候我扭著腳脖子了,去不了廚房,端不了水。屋子的水桶裡還有點冷水,姑娘將就著用吧。”
阮碧看她一會兒,說:“那行,你叫茶妹端進來,你去鋪床吧。”
茶妹端了一盆冷水進來放在架子上,心虛地侍立一側。好在現在三月多了,天氣回暖,涼水也不太冰。只是涼水不能洗腳,阮碧洗完臉,便叫茶妹端出去潑掉了。
“姑娘,床鋪好了。”
阮碧說:“行,槐花,來幫我梳頭。”
槐花怔了怔,她是幹粗活出身的,做事粗手粗腳,給阮碧梳過一回頭後,她就再也不讓她梳了。阮碧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還愣著做什麼?過來幫我把髮髻解了。”邊說邊把耳朵上掛著的珍珠耳墜摘了下來,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