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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一句,陳宣,我該拿你怎麼辦?
孫舒延覺得自己快被自己逼瘋了,可是他不敢見她,每當他看到小晴原封不動的把食物端出來,他就很想揍人。但當他看到小晴,想起陳宣曾經冷冷的嘲笑,他又會被心裡頭莫名其妙的痛感折磨得想撞牆。
孟卉馨回來了,在孟瑩給她打了個越洋長途電話之後。
孟瑩聽陳緯銘說起孫舒延和陳宣的事之後,到乾豐大道1號把孫舒延抓了出來,驅車到當年那個人墜樓的地方,站在最高那一層,孟瑩問孫舒延,“你是不是也想讓陳宣有一天從這裡跳下去,嗯?”
孫舒延於是更不敢做什麼,只能小心翼翼的讓人守著陳宣,可是他的脾氣越發暴躁,讓宅子裡的下人和鋒組的手下更加膽戰心驚。
孟卉馨這些年一直一直都沒有回來過,突然回到自己的故鄉,她很是不習慣,所以她選擇住在酒店裡,孫舒延在洲際酒店的大廳沙發上坐著等她。
這麼多年,孟卉馨不是不想回來,只是她怕兒子會恨自己,也怕勾起那些傷心事,所以始終一次也沒有回來過。
孫舒延已經長成一個少年人了,同她剛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她錯過了他的少年時光。孫鬱犁知道孟卉馨要回來了,原本因為趙芯梅和孫舒延最近的事情,打算回國一次,卻無故推遲了行程。
孟卉馨雖然從孟瑩口中知道了孫舒延和陳宣的事,然而當孫舒延坐在她面前的時候,她用她特有的溫柔神情注視著自己的兒子,想要他自己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知道自己的離開還有孟瑩的那些事對孫舒延的影響很大,尤其是在他的叛逆期她卻沒有能夠好好的教育他,這讓孟卉馨對此非常的自責。可是,好像經過這一段,他卻成熟了,讓她不知該為他欣慰,還是為他遺憾。
孫舒延斷斷續續的把他和陳宣之間的過往告訴了孟卉馨,孟卉馨聽得出來,他對陳宣有很深的感情,只是或許是成長環境的關係,讓他無法把握,也不曾察覺。
“舒延,別讓愛情到最後變得無可挽回好嗎?”孟卉馨聽完孫舒延的敘述,給了孫舒延這麼一個建議。
孫舒延望著自己溫柔依舊的母親,很想流淚,卻只能往心裡淌,他問孟卉馨,“媽,我該怎麼做?我到底該怎麼做?我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真的……”
孟卉馨的神情有些動容,可她的話語依然淺緩而溫和,她說“放她走,給她一點時間,我想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孫舒延在酒店咖啡色的寬大沙發上看著孟卉馨,那是他的母親,一個溫柔的女人,可是,她缺席了他生命中這麼多年,讓他真的真的很寂寞。
他把四肢陷在沙發中,仰頭看著玻璃吊燈,這個世界,光怪陸離,而他只想在這之中尋找一點點溫暖。可最後,他好像親手把自己生命中最後的一點希望都摔碎了。
孫舒延復又有流淚的衝動,可是哭泣難道就有用麼?他的世界從來只信奉拳頭,軟弱是不被允許的,可這條真理,難道又真的絕對麼?
在這場雨季的最後,孫舒延選擇了放手。
陳宣走的那一天是個陰天,好像暴風雨已經過去了,孟卉馨讓陳宣申請了美國的大學預備課程,她順利透過了面試,送行那天,孫舒延站在機場的大廳裡,卻沒有勇氣走近陳宣一步。
陳緯銘握著她的手恭喜她,難說在這一年的光景裡陳緯銘沒有喜歡過陳宣,只是他自認,他的瘋狂或是執著,都不足以打動陳宣,也不足以打動他自己。
陳宣隨著孟卉馨登機了,臨走她沒有回頭看一眼,好像是想把一切都忘掉,讓人生有一個新的開始。
孫舒延直到飛機起飛後1個小時才發現自己依然站在機場大廳,卻想不起來自己是為什麼站在這裡,心裡有個地方被徹底的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