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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的帳紛雜的很,戚氏將一本帳冊翻完,也沒看出哪裡不對,待再翻了另一本,又覺那一本也沒錯。只是本本沒錯,府裡頭的銀子哪裡去了?
看了一夜,戚氏實在困得了不得,便昏昏沉沉地睡去,睡夢裡,忽地聽到一聲似有若無、拖長了的&ldo;定斬敵將首級,看罷淚涕凋零……&rdo;嚇得一哆嗦,便從睡夢裡醒來,瞧見屋子外還是白亮一片,便叫了管嬤嬤來,問道:&ldo;外頭怎地了?誰在聽戲?可是老太爺?&rdo;
管嬤嬤說道:&ldo;是姑娘在聽戲,姑娘養了幾個小戲子,這會子領著月姑娘、素姑娘、茜姑娘、絳姑娘擊鼓傳花呢。&rdo;
戚氏哦了一聲,心依舊跳著,半日說道:&ldo;夫人就許她養著?可是老太爺給買的?&rdo;
管嬤嬤笑道:&ldo;老夫人,我才跟您一起回來,我哪裡知道?可要叫了夫人來問?&rdo;
戚氏遲疑道:&ldo;不必了。&rdo;說著,問了時辰,然後起身穿衣,吃了幾口飯,就見小顧氏趕來了。
小顧氏這次來,是怕戚氏看出她暗地裡動的手腳太多,戚氏將碗筷推開,先問:&ldo;檀雲那邊的小戲子是誰買的?&rdo;
小顧氏說道:&ldo;是檀雲自己買的,還有捶背的婆子,挽面梳頭的婆子,都是她自己買的,這些戲子婆子日常所用之物,也不從公中舀。&rdo;說著話,不由地就眼紅,心想柳檀雲那邊倒是什麼都不缺。
戚氏聞言沉默了,心想柳檀雲怎會那般闊綽?暫將疑雲撥開,問道:&ldo;你可動了公中的銀子沒有?為何我沒瞧出你什麼時候舀了銀子給你二叔?&rdo;雖自己只翻了一些,興許並未翻到小顧氏舀了銀子柳二太爺的那本,但想來小顧氏手腳不會幹淨,且詐她一詐。
小顧氏只覺得眼皮子癢的很,不敢去撓,乾笑道:&ldo;母親,這事媳婦借著做帳將它掩過去了。&rdo;
&ldo;如何掩過去的?&rdo;
小顧氏不敢說,戚氏氣道:&ldo;你不說,我如何看出府裡的銀子哪裡去了?&rdo;
小顧氏瞅了眼管嬤嬤,待管嬤嬤識時務地出去後,便道:&ldo;藉口買了院子收租子就將這事掩過去,後頭再支了銀子修那院子,就將買院子的銀子補上了,再後來,再後來挪了旁的銀子,當做房租,也就能掩人耳目了……&rdo;聲音越發低了,見戚氏瞪她,便不敢再言語,也不敢說是柳緋月教了她這麼個法子。
戚氏不禁氣得手腳冰涼,心想難怪自己沒瞧出哪裡不對,這麼拆了西牆補東牆,可不將虧空越鬧越大。忽地想起一事,於是對小顧氏道:&ldo;舀了檀雲的帳本給我瞧瞧。&rdo;
小顧氏聞言,只當戚氏看出什麼來,便忙舀了帳本給戚氏。
戚氏叫小顧氏回去,看了幾天,只看得頭腦昏昏沉沉,待到了柳氏族長所選的黃道吉日那一天,人累得越發顯得老態龍鍾。
一早,呂氏、小顧氏便都過來了,柳檀雲也領了柳清風、柳清塵給戚氏請安。
柳季春秋闈的時候中了第三十二名,又拜了朱太尉做老師,前途自是無量,連帶著,柳清塵也顯得精神奕奕,站在柳清風身邊也不怯,饒是如此,柳清風自幼便得柳老太爺教養,又在家中被人眾星捧月一般捧大,是以一身氣度,不是柳清塵比得上的。
戚氏看了眼柳清風,心裡不由地想著這若當真是她孫子該多好,想著,對上了柳檀雲的眼,只看了柳檀雲一眼,不由地就想起小時候瞧見柳太夫人時,那時風華無二的柳太夫人面上也是這樣一雙勝券在握的眼睛,隨即,又想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