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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餘歸橈說出「你不懂」的時候,他看上去實在是太寂寞了。
那並非多麼消極的、讓人憐惜的場景,餘歸橈的孤單是有距離的,是很美的。他好像玻璃裡凝固的冰,剔透、清醒,乾淨得坦坦蕩蕩,就算是冷的,那也是非常非常漂亮的。
可是祁汜卻不再是想用體溫去融化冰湖的人了,他用好幾個小時也算不出來的難題,他熬了幾周也依舊弄錯的資料,落在餘歸橈平靜的眼波里,卻化成了比那個時候還要讓人痛心的難過。餘歸橈仍是孤獨的,但他學會嘆息了。
他拿著祁汜的材料,慢慢地把它們放在桌上,然後對祁汜平靜地道:「你不懂啊。」
最後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是適逢祁汜大三上的時候。
十月金秋,銀杏簌簌地落滿京城的街道,祁汜來到好久都沒有到訪的餘歸橈的公寓。
餘歸橈那天看上去好像很累,連眼眶底下都呈現出了不明顯的青色,祁汜來的時候,他正好在和丁漉洺打電話。
儘管是猜測,但祁汜確實聽到了餘歸橈稱呼對方為「師姐」,而最近據祁汜所知,餘歸橈所在的實驗室當下博士全為男生,而他和丁漉洺最近聯絡頻繁,遠遠超過了餘歸橈正常的社交維度。
不過祁汜感覺自己現在好像已經不會再產生什麼特別感受了,直面事實總比自以為是地欺騙自己好很多。
他聽出餘歸橈應該是和丁漉洺約定了什麼事情,餘歸橈是視時間為金子一樣的人,可是他願意為丁漉洺花費時間。
祁汜及時止住,覺得自己好像還是不能太深刻地去想這件事,否則還是會有醜陋的不甘與嫉妒。
後來每當回憶那一天,祁汜總會想,如果沒有丁漉洺打的那通電話被他碰巧撞見,沒有那麼深刻地見到餘歸橈妥協的語氣與神情,他會不會把放棄的時間再延後一些,拖得越來越長,或許就真的能走得更遠。
又或者是,餘歸橈不再像數十年如一日那樣的耐心,卻又重複著未宣之於口的失望,他是不是就真的能夠告訴餘歸橈自己的想法,如果那天他們聊過了天,甚至吵過了架,祁汜或許能夠回歸普通人的人生,但也有可能會體面地退場,和自己愛了好多年的人相忘於江湖,但能夠成為餘歸橈在幾十年後還能想起名字的、或許還會懷唸的、普通的朋友。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
餘歸橈只是慣常地解疑答惑,又慣常地凌駕在祁汜的絕望之上。
他從來沒有瞧不起祁汜的平凡,但祁汜每當面對他,總覺得低到了塵埃裡。
餘歸橈將修改後的文章發回祁汜的郵箱,將頭轉回來,一言不發地看著祁汜,過了很久才道:「祁汜,下個星期……」
他的話音被來電鈴聲打斷,餘歸橈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接起。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一刻,祁汜忽然有點想哭,毫無緣由的,潰爛的情緒如山崩海裂而來,不由分說地裹住了他心中的廢墟。
他微微顫抖著,嘴唇張合了好多次,不知道怎樣才發出了聲音:「餘歸橈……我……」
「祁汜。」餘歸橈以前所未有的嚴肅打斷了他,他皺著眉,沉下聲音道,「你需要回家一趟,儘快。」
第33章 第33章 多少自負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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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汜生於盛夏之際,據說那一年天氣異常的炎熱,楊清蓉所在的產房空調失修,祁恪看老婆汗流浹背地躺在床上急得手足無措,騎腳踏車跑回家把家裡那臺大風扇搬到醫院,又大汗淋漓地扛到四樓,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笑著擺到楊清蓉的床邊。
七月伊始,正是最難熬的暑天,楊清蓉懷著祁汜在風扇悠悠轉轉的涼夜中安安靜靜地入眠,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