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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歸橈看了一眼時間,六點四十二分,離七點不到二十分鐘。
雖然早就跟付京業說了因為工作遲到是必然,但餘歸橈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抵達才算妥當。
過早,過晚,他都感到違和與不適。
當然沒有人會因為他遲到而表現出微詞,餘歸橈很清楚。
儘管除了研究領域偶爾重合會與昔日同窗有不尷不尬的工作往來以外,他幾乎沒有維繫過人情關係。
但餘歸橈心理明白,凡是認識自己的人,此生都會對他的生活有興趣——
成名有興趣,隕落有興趣,泯然消失於人群中就更有興趣了。
說不定還會對他為什麼來參加這樣的聚會也感興趣。
餘歸橈一邊往學校的方向走一邊剖析式地思考自己:其實他並不如很多人以為的那樣拒人千里。特別是祁汜走後,他把很多事情看得都很輕,也不再將自己的時間視為重中之重。
像這樣非工作場合的社交,儘管沒什麼興趣,但如果找到他頭上了,餘歸橈也不會毫不講情理地拒絕。
其實祁汜在的時候,他也沒有將這些無意義的人際活動當成洪水猛獸,實際上也並不消極看待周圍的人。
雖然沒有解釋過,但餘歸橈以為祁汜是明白的。
因為想到祁汜,餘歸橈一邊走,一邊順手給付京業打了個電話。
一口翻著花樣兒的京腔彷彿繞著好幾個旋一樣從聽筒傳出——
「走哪了你——?下班了嗎?」
餘歸橈翻了很久才找到車鑰匙,按開車門,順勢提了提嘴角,「剛下,我開車過來,祁汜來了嗎?」
對面笑了一聲,「就知道你要問,人快齊了,但我還沒看到他。」
餘歸橈道:「知道了,我可能七點半左右到吧。」
付京業嗯了一聲,彷彿停頓了一下,東拉西扯地聊來聊去,語速奇快,就是不結束通話。
餘歸橈開車的時候不會接電話,想到遲到一分鐘便是多增添一分不禮貌,他嘆了口氣道:「別繞了,有什麼你直接問吧。」
對面嘖了一聲,付京業也乾脆不客氣道:「你和祁汜……你們倆這麼多年都沒有聯絡過嗎?」
「沒有。」餘歸橈沉吟片刻,想了想後道,「沒什麼機會。」
付京業的語氣又變得支支吾吾起來,「那你怎麼想的啊……?」
「什麼怎麼想?」餘歸橈看著駕駛座上漆黑的錶盤,手指在方向盤上點了兩下,「感覺應該道歉,但這樣挺奇怪的,真的沒什麼考慮,只是想見見他。」
付京業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也是,你們兩個……唉,算了,我不說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說。」
「那你就別勉強自己了。」餘歸橈笑了笑,伸手發動了車子,「他也不一定來,不來或許我還自在一點。」
付京業應該是又想了半天,實在沒想出來說什麼,餘歸橈也就順勢結束通話了電話。
擋風玻璃彷彿劃上了幾道傷痕,餘歸橈把手機放好,抬起眼,先是什麼也沒有想地看了幾秒那些斜線,才意識到外面下雨了。
北京秋夜的雨往往只是小心地下一會兒,看起來也沒有即將滂沱的跡象。
但只是幾秒之內,濕潤的梧桐葉混雜著泥土的氣味好像撲進了鼻腔,付京業方才的長籲短嘆彷彿隔著電話傳染了過來,餘歸橈看著羸弱的雨幕垂下眼睫,也幾不可查地輕嘆了一聲。
今天伊始,在決定參加這個之前婉拒的聚會之後,餘歸橈分別遇到了拒絕應酬,因為等國際郵件而加班,記錯停車地點,以及下了他最討厭的夜雨這好幾項意外的狀況。
雖然都不算什麼,但他已經覺得有些累了。
餘歸橈把車從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