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章 漠然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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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春初,接連幾個燦爛得不像2月底的晴天后,一場寒潮料峭侵襲整片東方平原。
雨夾雪淅淅瀝瀝地下了兩天,路面邊緣結冰,天幕中的灰色分不清是霧氣縈繞還是過分厚重的雲層陰霾。
姜換邁出公寓大樓第一步差點踩空了。
工作室的車在路邊等他,大概10來米的距離,走過去時姜換感覺到不遠處有鏡頭在拍。他握著咖啡,停下腳步朝那邊看去。
便利店外的花叢中,一隻黑洞洞的眼睛深不可測,絲毫沒有因被發現就慌亂躲開。
相隔不遠,無聲對峙片刻,姜換淡淡收回視線,重又大步走向等待他的商務車。
隨著合上車門的輕響,副駕駛的張安妮轉過頭問他:“你剛在看什麼?”
“記者,或者什麼自媒體人。”姜換說。
咖啡是雙倍濃縮,不加一滴奶,大清早稍微抿一點就苦得人舌頭髮麻,姜換卻沒感覺似的一口喝掉剩餘小半杯。
張安妮順了下胸口:“我已經提心吊膽快一個月了。”
“該來就會來。”姜換垂下眼,在手機裡按了幾下路過微信某個被擠到底下的聊天框,頓了頓,但沒點進去看。
張安妮面色一沉,又不好對姜換髮作,煩悶地扭過臉。
他和喻遐已經有半個月不聯絡了。
期間除了過年時喻遐給他發了一句“新年快樂”,他回覆說“新年好”“最近有點忙”以外,就沒更多的話。
姜換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找喻遐,以喻遐的性格,在察覺到他有意冷淡後,無論心裡抱怨還是雖然理解但仍有小情緒,他都不會擅自打擾姜換了。這是一個合格的地下戀人,無論誰站在相同位置,都不會比喻遐做得更好。
他沒過多解釋,喻遐也沒過多詢問或來撒嬌。對此最滿意的恐怕是張安妮,問過好幾次現狀後,她無一例外地表示了對喻遐的好感,覺得他“乖”“懂事”,有次心情大好,還開玩笑說“你們倆要一直這樣我就不操心了”。
然而姜換心裡清楚,這都是說出來安慰自己的廢話。
張安妮這一個月過得兵荒馬亂,失眠嚴重,好不容易睡了,又接連夢見遊心工作室曝光姜換的戀情而半夜驚醒。
看起來都不如前些日子容光煥發了。
收到遊心工作室的郵件已經過去很久,按照對方的行事作風,之前還沒遇到過“通知”完超過兩週沒曝光的情況,於是關於姜換的影片這件事上,對方的態度變得格外令人捉摸不透——甚至還貼心地讓他們過了個安穩年。
張安妮透過人脈打聽了幾次,遊心有什麼條件、想交換什麼利益,但通通都石沉大海。
被拖延的時間太長,她的心態從“隨時預備幾種應對方案”到“隨便吧”逐漸擺爛,轉變得破罐破摔。
她警告姜換道:“這段時間你都別亂說話。”
後座,姜換沉著聲:“安妮姐,我那天還是去了一趟東河,去醫院找喻遐,問了他,他的家人會怎麼看我們在一起的事。”
“他們怎麼說?”張安妮不知道這個答案會不會關係到姜換改變想法。
姜換沒告訴她了,他只道:“我會按和你約定的做。”
那天看見始終半癱在床的喻慶濤,病房內佈置得再舒適也始終透出令人窒息的緊迫感,門窗狹窄,隱私暴露,隨時面對生老病死。
喻慶濤知情與否、同意與否,在那一刻對姜換失去了意義。
他的選擇只剩下唯一一個。
三月的第一個週五,第39屆金橄欖電影獎的提名並沒有按期向大眾公佈。
作為國內受眾面最廣、知名度最高的電影獎,金橄欖每年從評選到頒獎都有嚴格規劃,自第15屆開始,從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