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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軒說得沒錯,不久後沈亦清的高熱一點點退了下去,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只是夢魘的症狀卻始終沒有任何改善,她還是會無法控制自己地夢見那條長長的旋轉樓梯。而她每次都會孤身一人,有些無助地站在最底層,昂著頭望著層層疊疊的樓梯扶搖直上。
被一圈圈樓梯框住的那一處遺漏的天空,像極了印象中沈顧春在曲府的住處。即便在睡夢之中,沈亦清似乎都能感覺到沈顧春當時的絕望,她難以想象當時的沈顧春會是怎樣荒蕪的心境。
每每這樣的畫面一次次在她的腦海中浮現,都好似要抽乾她的心力。兩三次往復之後,沈亦清索性不再入睡,竭力保持清醒。好在蕭念雖然著人看守著她的一言一行,卻並沒有限制她的自由。所以每個理應在休息的深夜,她都可以走到甲板上吹吹有些溼熱的海風,感受到自己仍然存在著。
“看來你心情很好。”
蕭念冷不丁地出現在背後,沈亦清卻甚至懶得說些什麼來敷衍他。先是病得七葷八素不說,近來又沒得安眠,她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都虛弱到了極點。
見她頭也不回,蕭念卻兀自說道:“這艘船明早就會停泊在忻州的渡口。明日起,我是北涼來的商人,而你就是我同行的妾室。”
聞言,沈亦清不由得莫名其妙地蹙起眉頭:“你又想幹什麼?”
蕭念道:“掩藏身份。難道你希望別人認出你的真實身份,坐實你依附著北涼君主的謠言。”
沈亦清道:“那麼多親屬關係,不能隨便選一個嘛,為什麼非得編造一個沒有人會相信的。”
蕭念冷聲道:“就憑你,有哪一點夠得上冒充本王的同宗。這僅有的二分姿色與舉止,乏善可陳,勉強可以充當本王的姬妾而已。”
沈亦清實在不想再搭理他,這種來自陌生人的評頭論足讓她覺得無比厭煩。她在心中默唸著,蕭念這樣的設計一定是為了滿足自己荒唐的惡趣味。
她反唇相譏道:“既然您這麼看不上我,而我也非常贊同地覺得能嫁進你們北涼王宮的都絕對不是一般人,咱們為什麼還要勉為其難。我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不勞您費心,隨隨便便擔任個婢女的角色,不是更合適嗎?”
蕭念斷然拒絕道:“不行。你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也不能隨意被別人驅使。”
沈亦清冷哼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對你感恩戴德。”
蕭念漠視著她的嘲諷,兀自道:“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雖然不知道蕭念口中的“他”是誰,可是沈亦清莫名有些奇妙的預感。
翌日清晨,沈亦清剛剛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地想要休息一會兒,就聽見“叮叮咚咚”的腳步聲不絕如縷。轉眼間她並不寬敞的房間中擠滿了十幾個容貌秀麗的侍女,沒等沈亦清反應過來,為首的少女便自顧自地簇擁著沈亦清到人群中央。
她笑意嫣然道:“奴婢錦繡,見過姑娘。”
沈亦清朦朦朧朧地揉了揉眼睛,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錦繡便緊接著在她身前比劃了好幾件裙裾,她這才意識到這些人應該都是蕭念派來盯著她梳妝打扮的監工。
錦繡一邊忙活著,吩咐著手下人按照怎樣怎樣的要求替她梳理髮髻,穿著配飾,一邊向沈亦清解釋道:“時間倉促,奴婢不便向您說清楚箇中細節。您只需要記住,往後的這段日子一切依循主上的吩咐行事便可。以後奴婢照例稱呼您為‘二夫人’,您稱呼主上為‘夫君’便可。”
沈亦清當即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條件反射道:“不可能,我喊不出口。”
誰知錦繡根本沒有與她溝通的意思,視若無睹地繼續忙碌了起來。沈亦清的身體剛有些好轉,卻渾身無力,只能任由她們有些強硬地鉗制住,一層層地裹上繁複的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