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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三下四,見了手下的就氣指頤使,有事沒事地咆哮不止,彷彿要吃人似的。花店的主顧大部分是女性,金首志一張俊朗的面孔很吸引她們,女人們見了先是驚異,而後都忍不住心跳將他多看幾眼。女人們的目光各異,或羞澀或含蓄或放浪,時常做有意無意的一瞥,多半有傾慕的含義在裡頭,有幾位出手闊綽的娘們兒總來店裡晃悠,意圖很明顯,她們都喜歡上這個小夥子了。掌櫃的便沒來由地吃醋,時常指桑罵槐,老闆私下也認為店裡有個勾人的年輕人並非壞事。金首志非常悵惘,忍受不了老闆陰鬱的面孔和刻薄的辱罵,便提出走人。說走就走,非常堅決,他在玉合盛一年算是白幹了,一文薪水也沒拿到。老闆同意了金首志唯一的請求,送他一套刻印的《隋唐演義》。
這是一種舒暢的自由,沒有了令人窒息的壓抑的自由,走在街頭巷尾,全身心地放鬆。金首志成了無業遊民,卻滿懷秦瓊樣的期待和程咬金似的勇氣。漫無邊際地在吉林城裡轉悠,不覺間來到糧米行。糧米行實際上是一條街的名稱,只因為糧棧雲集,大家叫得順嘴。兜裡的銅錢越來越少了,卻始終沒找到活路。他只能住在窮漢店裡,客棧內外極其破爛,一長趟的大鋪炕,睡滿了窮光蛋,當然這樣的客棧價錢便宜,每晚只需九文錢。窮漢店很特別,店主按炕的大小做床大被,用滑輪吊在天棚上。晚上,用滑車將被子放下來,蓋在住宿人的身上。等到早上天一亮,店夥計就吱吱扭扭地將被子吊起來,眾人只好起身,去奔波一天的生計。
糧米行也是個熱鬧的去處,街上的流民很多,絕大多數是來自魯冀等省的逃荒者,所以金首志的生意尚可,每天總有代人修書的活計。這條街上有三家司法機構:街道廳、督捕司和八旗推子房,少不得打官司告狀的事情,金首志常替人寫狀紙。於是這條街就出現小小的寫字桌,還掛了面小旗,上頭寫著&ldo;代書&rdo;兩字。路人會看見,桌子後頭站著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四方臉大眼睛,模樣很周正,身穿藍色大褂子,褂子已經洗得發白了,兩肘處還打了補丁。不用說,這人就是金首志。書桌的對面是一家叫&ldo;泰和真&rdo;的糧棧,車馬往來,生意興隆。糧棧的洋門臉很是氣派,大玻璃窗錚明透亮,能看見夥計忙碌的身影,能看見掌櫃的在吸水煙或者閉目養神。這家糧棧的窗臺上擺了幾盆月季花,白的粉的還有紅的,花朵開得熱熱鬧鬧。看到它心裡就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給抓了一下,那花朵嬌艷,像溫柔的手掌,又彷彿溫情的絮語,時常叫金首志感動。有時他會莫名其妙地湧動一種念頭,這念頭便是走進這家糧棧,端坐在玻璃窗裡面。這念頭時常一閃而過,卻強烈如雷電,以至於常常沒來由的悵惘。市井裡滿是喧囂,街上湧動的是陌生的面孔,彷彿松花江裡無盡的浪花,沒誰認得他金首志。只有兩種人才會理睬他,一是要寫字的,二是乞丐。每當衣衫襤褸的叫花子伸出手時,金首志只能無奈地閉上眼睛,裝做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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