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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皇上交給司禮監查辦,本宮插不得手。」皇后撥著茶盞中的浮沫,皮笑肉不笑覷了眼靜妃,「事實如何,也得等司禮監給出個結果出來再論是非。你說是不是?」
穎嬪落胎一事全權交由司禮監去查辦,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事,卻是幾日無果,僵持在當頭。皇上對這件事很是上心,聽聞司禮監的人來報,氣得連砸了幾樣新得的綠地剔紅硯臺筆筒,險些連秉筆太監的差都撤了。一時間宮中人人自危,生怕不當心就觸了這位的黴頭。這事兜兜轉轉,鬧了好一陣,最後竟落在了完全不相干的青雲軒頭上。
「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竟派了軒裡處置這檔子事,他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素來是與宮中不通往來的,司禮監辦事不利,橫豎不還有那御前門嗎?」春日一面替謝司白研著磨,一面發著牢騷。
謝贊近些時日越來越偷閒,時不時就出宮各處雲遊,青雲軒的事幾乎都落在謝司白身上。他替著青雲軒應下這個差事,辛勞的反是他們這些人。
謝司白不語。
這又是春日的淺顯之處了。往日皇上只肯交派些外頭的差事,終是不交心。在外他們比不過資歷深厚的御前門,在內比不過心腹多年的司禮監。外頭眼見青雲軒如日中天,實際卻是如履薄冰,一旦君恩不在,他們勢來得快去得也快。這也是謝司白千方百計要在宮中安插自己人手的原因。
而現在皇上肯把穎嬪的案子交給他們,是個極難得的機會,也是謝贊口中的時機所在。
謝司白不緊不慢地將最後一個字臨完,方才將筆擱下。春日將案上的紙張收好遞給身邊的人,服侍著謝司白洗手。
謝司白用帕子
擦淨,淡聲道:「走罷。」
春日愣了一愣,沒大反應過來。一旁的秋韻是個機警的,不比春日的急躁,這裡面的道理他隱隱約約想得見幾分,因而先一步跟著謝司白出去了。
司禮監將案佚交由青雲軒,上面記載的無非是些不痛不癢的問話。穎嬪雖得皇上看重,到底是宮女出身,無權無勢,這樣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他們定然不肯全力而為。
謝司白翻看幾頁,蹙起眉,將案佚扔在一邊。
秋韻一怔:「公子?」
「全是些廢話,他們有意瞞著,不必去看了。」謝司白簡單解釋了幾句。
永平帝對這件事看重,給了青雲軒在宮中走動的方便。謝司白在司禮監的案佚找不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親自去了穎嬪的毓慶宮。
主位娘娘喪葬,皇上賜了她體面,以貴妃儀制下葬。屍首剛剛入殮,還沒合棺,擺在主殿裡,四周支著幔帳,一應設有禮器祭品。有幾個宮人穿著喪服跪在一邊守靈。放的日子久了,闔殿透著死人的腐朽氣息,即便用檀香掩著還是沒能掩蓋住。
這些人中並不見有其他妃嬪,可想而知這位主位娘娘生前都多不招人待見。謝司白讓人在花廳裡設了座,毓慶宮的宮人挨個傳過去問話。之前司禮監已經問過一遭,有了經驗,宮人們對答如流。
謝司白辦案不比司禮監的掌事,他不多話,喜怒不形於色,反倒這樣讓人心裡沒底,直看得心裡惴惴不安。
問完近身侍奉的幾個人,謝司白讓他們先下去。秋韻奉了茶,謝司白沒接,他盯著冬藏簡單謄下的筆錄,輕輕敲了敲,不知道想著什麼。
秋韻見狀不敢多打擾。
抄手遊廊外種著兩人合抱的梧桐樹,樹木扶疏,枝繁葉茂,風驟起,一陣陣的,颳得颯颯作響。
方才風大不覺,如今小了,聽得樹上悉悉索索的有響靜。謝司白身邊人也各個都自小習武,哪能聽不出這動靜。秋韻正要說話,謝司白抬手製止了他。他起身,緩步走到梧桐樹下,那聲音停了,風也停了,一時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