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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早知如此,定安還是稍有點難過起來。她囁喏一下,照實回答:「……有家姐姐不小心落了水。」
果不其然,永平帝一聽這話面色當即沉下來,他不著痕跡瞥了下面的邵皇后一眼,似在責備她辦事不周。邵皇后斂眉不語,做足了恭順的好姿態。倒是旁邊的靜妃稍稍歇了笑意,輕覷著定安,不緊不慢把著手裡的青花茶盞。
永平帝接著問:「是怎麼落的水?」
他同定安說話與先前對熙寧判若兩人,語氣生硬得如同審訊犯人。定安到底年紀還小,心裡委屈,眼中不覺積了水霧。她不想被人看到,只垂下頭,輕輕吸了吸鼻子,才低聲回答:「……聽聞是和十五姐姐逛園子時不小心失足跌進去的。」她沒在近處,這般語焉不詳也說得過去。
永平帝
擰起眉頭。底下人見狀紛紛停了說笑。好好一場家宴竟是僵持起來。
永平帝看向靜妃:「怎麼回事?清嘉呢?她怎麼沒來。」
靜妃放下茶盞,這才起身回話:「十五她自知悔過,躲在殿中不敢來見人。」
這話無異於火上加油。然而不等永平帝發作,靜妃就接著道:「這原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們那個年紀,正是最皮實的時候。臣妾一早讓人去問過了,是她們幾個女孩子一道在水邊,孫家那孩子貪玩,非要爬上去賞蓮,才不小心失足落了進去。定安她不在那當頭,自是不清楚,才說的嚴重了些。」
她一番話有理有據,不僅是替清嘉撇清了幹係,聯絡上前面說的那句自責的話,反讓人憐惜起她年幼懵懂來,而且還不動聲色把定安推了出去,綿裡藏針地暗示她言辭陷害。可謂一石三鳥。
永平帝的臉色略轉好了些。他輕瞥一眼定安,不痛不癢說了句:「清嘉也是,年歲一日日長起來了,行事合該穩重些。你仔細教養著才是。」這話明裡是提點靜妃,言下之意卻是護著清嘉。
事發當時太后並不在場,這話頭再提下去倒顯得她這個皇祖母不近人情。邵太后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她不急著再發難,只抬手扶了扶發上的華勝,似笑非笑望向靜妃,四兩撥千斤:「難為十五有心了,我原覺著她素日是個跋扈的,想來是經了儀門一事,性子收斂了不少。」
靜妃神色未變,心下卻是一沉。這事已經過了許久,若太后想要告狀,足有一千個一萬個機會。她偏偏選在這時候發作,擺明瞭不讓她輕易脫身。
永平帝見其中還有文章,也不好開口貿然替清嘉說話,只恭敬道:「母后指的是哪一樣?莫不是那孩子衝撞了您?若如這樣,倒真要叫她好好罰一罰。」
邵太后笑了笑:「這倒不至於,那孩子見我還算恭敬。只是前不久我聽說她和十六在儀門前起了爭執,十五掌摑了十六。」說罷她抬眼,風輕雲淡的,「靜妃,可有這事?」
孫二姑娘那事無人對證,又一早打點好了,靜妃早有應對的法子。她最愁是定安這事,十六就在場,也不好叫人空口白牙編了別的由頭。邵太后深諳
其道,所以才醉溫之意不在酒,明的是提芳園,其實正等著靜妃說這一句,由此引出儀門來。
靜妃咬碎了銀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吞。她勉強笑著:「……是有這事。她們姐妹間玩玩鬧鬧是常有的事,十五不過一時氣惱,多是小孩子爭端罷了。」
「『玩玩鬧鬧』?」邵太后斂了笑,坐起些身子,眸中隱帶了薄怒,「本宮先前只以為是十五那孩子脾性過了點,指個教習嬤嬤給她,教幾天規矩也就好了。沒想見原是有你這麼個寵她的母妃在旁縱著,也不怪她養成了這樣一副目中無人的性子!十六與她同為帝姬,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十六犯了錯,再怎麼樣也輪不著她一個皇姐來教訓。更何況十六這孩子乖乖巧巧,別說是犯錯,連多說一句話也是兢兢戰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