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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過後沒幾日便是農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大清早趙媽媽叫醒忠禮,給了他幾塊錢,說道:今個兒過節,去買幾斤肉,順便跟你大姑家帶些。忠禮道:昨天晚上不是說殺小公雞的嗎?趙媽媽道:一共兩隻雞子,還沒多大,還不夠幾個俠子搶得的呢,哪輪到大人一筷子的呀,好不容易巴個節刻,不真的就吃豆腐卜頁呀,總歸有些葷腥的。忠禮洗了臉,去大隊部門口的肉案,肉案旁擠滿了人,等了好久,才輪到忠禮,五花肋條都被之前的人買走了,只剩下坐臀尖上的瘦肉。忠禮讓殺豬的打了兩份,用稻草卯子扣好,路過劉家門口,彎進去,丟下了一份少些的,劉媽媽道:就在我家吃早飯。忠禮道:不了,回家還有事呢。來娣見到肉雀躍道:中上有肉吃了。來兄白她一眼:把你饞的,好像沒吃過肉似的。來娣道:本來就是嘛,還是過年吃的肉。忠禮不見秀萍身影,用眼四下掃了掃,又不好意思問劉媽媽,劉媽媽知其意,便道:家裡上燈的火油沒得了,我叫她去供銷社打些,順便帶些鹹回來。忠禮同秀萍媽媽打了招呼便回家,剛到路口,劉家後沿的三梅子上河碼頭洗衣服,見忠禮從劉家出來,便笑著說道:趙先生送節禮的呀。忠禮道:沒有。三梅男人也在碼頭吆鴨子,聽了便插嘴道:也沒訂準的,怎麼好送禮。三梅子道:都老大不小的了,過年要結婚了,還訂什麼準,兩場芝麻一場打。 忠禮笑笑,也不說話,徑自低著頭往回走,不想與對面的來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瞧,原來是秀萍,兩人相視一笑,秀萍道:你走路怎麼不看前面。忠禮道:正在瞎想,你不是也坑著頭走的嗎。秀萍道:覺得賬不大對頭,正在心裡摳摳呢。忠禮問道:你怎麼從後面過來的?秀萍道:沒走澗河堆,走大腰圩回來的。忠禮道:我得回家了,吃過早飯上學校呢。秀萍道:你走唄,我又沒把你扣住。忠禮輕聲道:壞死了。秀萍沒回嘴,笑眯眯地同他擦身而過。 忠禮到家,一大家子正團在小場棚吃早飯,忠禮把肉放到鍋臺上,趙媽媽在外面大聲說道:掛到鉤子上,當心貓拖去。忠禮遂把肉放進柳籃子裡,掛到桁條的鉤子上,裝了碗粥,站在鍋屋牆角處,剛喝兩口,便聽得路邊有個女的聲音,清脆地說道:一家子吃早飯了。眾人投眼望去,便有些詫異,那女人來到趙媽媽面前,笑嘻嘻地道:大奶奶,今個過節,萬明叫我送兩樣禮給你吃吃。趙媽媽道:怎麼能吃你們禮呢?那女人道:隊里人都說是你幹閨娘,今個兒就認了。趙媽媽笑笑,接過禮——不過四樣,肉魚月餅白糖。士英搬來板凳,說道:大舅媽坐。那女人道:以後要改口喊大姑了。小麗望了女人一眼,對趙媽媽道:見過是見過,不過就不曉得怎麼成了你幹閨娘了。趙媽媽道:你吃飯不管閒事的人,這裡面還有個曲折呢。 話說荒村九隊有個孤兒,姓於叫於萬明,自幼父母雙亡,生產隊救濟長大。十八歲那年去部隊當了三年兵,退伍後先在生產隊做了記工員。此人從小自恃是個孤兒,吃慣了隊裡的救濟糧,不肯下田做農活,脾氣暴躁,連隊長都不敢說他不是。當了一轉子兵,也未見改好些,在隊裡只做些輕巧生活,混混工分,於是隊里社員送他個外號小混子,當然不敢當他面喊,要是被他聽到,非賴著屁股罵到你家。談的女人是鄰大隊的周家姑娘,名字叫周正英,母親早亡,父親是個獨眼瞎子,有個哥哥三十好幾才娶了個女人。哥哥嫂子兩口子為人老實本分,不起事也不惹事。 周正英人品與名字並不相符,並不周正,在家做姑娘時就與生產隊小隊長有染,嫁給於萬明,起初半年把還守得住,後來傳出與大隊支書李柏生搭上了關係,至於真假,也沒有人考證。於萬明好個小酒,有菜沒菜每晚要喝上幾兩,喝得半醉,便四腿仰趴地上鋪睡覺,哪曉得自家女人出去做什麼勾當,每個生產隊去做無名英雄的人不止一兩個人,他還以為女人去掙工分的呢,殊不知去做無名英雄非但不得工分,甚至於連個夜飯都沒有,做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