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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進大隊主任結婚，宴席免不了多擺了幾桌。中午是趙家的親戚，晚上是大小隊幹部，三朋四友，以及大隊裡有頭面的人，不下於五六桌，大半個生產隊的人過來幫忙，張羅著桌子板凳，碗筷傢什，揀菜做飯，屋裡桌子擺不下，宴席就開到外面的小場棚裡。二三點鐘，迎親的拖拉機停在了趙家南屋的路上，早已有小夥子抬下妝奩，發到新娘房裡，鞭炮過後，站閒看熱鬧的吃著香菸喜糖。按照澗河堆的風俗，在攙喜奶奶的主持下，迎新人進入新娘房。 天還沒晚，便已開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家兄弟挨桌敬酒，謝過大夥光臨捧場。南屋兩桌是大小隊幹部，喝得已有幾分醉意的章衛國，非要新娘子出來敬酒，攙喜奶奶出來打圓場道：新娘子不作興晚上吃飯的，更不作興吃酒。章衛國大聲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講究那些封建四舊的東西。其它人齊聲幫襯，忠智無奈，到房裡請出小麗道：對不住各位領導，新娘子不勝酒力，只能抿抿而已。 好事者哪肯放過，非得新娘子敬每個兩盅。喜奶奶說道：大夥兒不要強人所難，每個人兩盅，十幾個人呢，恐怕吃不消，再說…早有人搶了話頭：趙主任也不在乎今個晚上的了。說得忠智紅了臉。二哥忠義出來圓場道：不然我代弟妹敬諸位。眾人不允。支書問道：新娘子你說呢？小麗道：敬就敬吧，不過以我看酒杯太小，顯得不夠誠意，不如改成小碗。早有人起鬨，換了小碗上來，問新娘子怎麼個喝法，忠智使眼色，示意她找藉口退下，小麗斜了忠智一眼，對大夥兒道：小女子初來乍到，年少無知，不懂得你們這兒規矩，多有怠慢，既然大夥兒有雅興，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但是醜話說在前面，今晚是本人喜事大日，大夥喝得盡興就好。有人道：新娘子話多，當吃酒就吃酒。 幫忙的以及等著鬧新娘房的人聽說新娘子挑戰幹部喝酒，都擠進屋裡看熱鬧，把個南屋擠得水洩不通。按照小麗的說法，每個人的碗裡斟滿酒，一口乾，誰想吃的再斟，不吃的也不勉強。小麗端起碗說道：各位領導，承蒙大夥對忠智工作的支援，我先乾為敬。話音未落便一飲而盡，放下酒碗，抹了抹嘴。忠智小聲道：吃筷菜。小麗搖頭，大夥紛紛端起碗來幹了。一碗酒，少說也有三兩，再斟時已有一半人將碗扣下。小麗端起第二碗酒道：本人心直口快，以後如有得罪，請在座的多多包涵。說罷仰起脖子又幹了一碗。桌子上碗裡有酒的都端起碗，有人明顯的力不從心，勉強地幹了。三碗過後，發覺桌子上人少了，早已有人癱到桌子底下。斟第四碗時候，只有章衛國等三五人在堅持，小麗對忠智道：你也不介紹介紹。忠智指著上席道：這是支書，這是主任。小麗見支書早已扣了碗，遂道：支書歲數大了，我就再敬主任一碗。不容章衛國回話，便已幹了。章衛國傻了眼，但弓在弦上，不得不幹，酒還有大半，人已退下桌肚。 何小麗吃了四碗酒，臉都不紅，酒桌上的人皆驚，紛紛逃也似地擠出人群而去，幫忙的人扶起醉酒的送了回去。忠智送走了眾賓客，惦記著小麗，急急地回到新娘房裡，只見她跟喜奶奶談笑自如，驚問道：你哪來的酒量？遺傳的？小麗道：我也不曉得，我嗲也沒得多大量，三四兩而已。忠智道：你怎麼曉得自個兒能吃酒的？小麗道：我嗲當大隊會計那會兒，我才十六七歲，有回在酒桌上被人拼起來，我看不過，吃醉了好幾個。忠智道：我平時寫信給我，水平也一般，今晚這些話在哪裡學來的呀。小麗道：我們家鄰居老頭，年輕時是個街頭說書的，常去他家聽書，酒也是他教的，那個人一輩子就愛喝酒。 席終人散，送房的小夥伴想起了鬧新娘子，卻發現趙家爺兒父子不見了蹤影，分幾路去找，在後大堆草堆裡拖出了老大忠仁，在新娘房裡鬧了半個多小時。小夥伴們覺得不過癮，有人出主意道：先放兩個炮竹，他們以為送房了，肯定會回來的。果不其然，放了炮竹一會兒，趙老爹忠義回家了，被逮了個正著，又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