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楊德才怨魂歸故里,丁大愣牽媒說荒村2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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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丁老頭面善心腸好,隨和。大人小孩總會說上一兩句笑話,村裡人送他外號:沒藥醫。最絕的是,他雖然扁擔大的字不識一個,但編起順口溜信手拈來,他侄女丁跟兄十七歲那年,替她父親上河工,挑了幾擔支不下來,吃了中飯便挑著兜擔回家。大愣編了個順口溜:小跟兄興沖沖,替她嗲上河工,三擔沒有支下來,吃過中飯往家充。至今他侄女還記著他這茬。 丁大愣多少代貧農,根紅苗正,所以他被大隊推選為貧協主任。話說這一日,他正在大隊小學校給學生開憶苦思甜大會,他開會作報告不用稿子,一通順口溜說得孩子們鬨堂大笑,笑中憶苦。會剛結束,大隊革委會袁主任喊住他說道:丁主任,跟你說個事。大愣問:什呢事。袁主任道:蘇南來個下放戶,還帶著個閨女,你屋裡寬大,又是一個人住,容得下他爺兒倆。大愣點頭道:行行,人呢?袁主任手一指:嘍。大愣轉身望去,校舍山牆根下站著一老一小,老的清瘦,戴著一副眼鏡。小的單薄,怯怯地打量著會場四周。 大愣把父女倆往家領,一路上打聽得知,男的叫楊德才,教書先生,右派。他老伴原先在國營棉紡廠工作,去年不幸亡故,還有個兒子,一年前去了北大荒。身邊的女孩是他的女兒,叫楊淑芬,十四歲,剛上初中。 大愣家三間土腳房,磚包門,裡外用黃泥巴抹得光滑。大愣把西頭房雜物收拾收拾,騰出些空間,用舊木板搭了兩張丁頭床,安頓好父女倆。前後約摸個把時辰,小女孩沒說一句話。 俗話說:光棍渾身油。這丁大愣寡居大半輩子,積攢些錢,他將楊氏父女當做自個兒親人,所以德才父女在丁家倒沒受什麼罪。楊德才隨隊里社員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任勞任怨。淑芬也在隊裡做些力所能及的生活,父女倆倒也平安無事。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暑去寒來,斗轉星移。一晃四個年頭過去了。且不說楊德才拖著病弱的身軀,捱過了四年的歲月。單道楊淑芬由一個初來時的黃毛丫頭,出落成標緻的大姑娘。她既有江南少女的靈秀輕巧,也具蘇北農村女孩的質樸憨厚。齊耳短髮,得體的黃軍裝,雖瘦弱單薄,卻也颯爽,只是一雙明眸時常會溢滿了憂傷。楊德才早已習慣了逆境下的艱苦生活,只是憂慮日漸長成的女兒的命運,以及時時牽掛千里之外的兒子的處境,這給他精神上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卻說這一日傍晚,楊德才收工回到丁家,只覺得頭昏目眩,一頭栽到在門口。丁大愣回來,見德才暈倒,急忙喊回住在侄女跟男家的淑芬,扶起德才。從此德才一病不起,終日與床為伴。淑芬常以淚洗面,嘆爺倆命運乖舛。 那一日黃昏,大愣去公社開會,淑芬也去了青年突擊隊參加義務勞動。德才獨自躺在床上,窗外秋風窄起,愁雨朦朧,梧桐葉沙沙落下,不免胡思亂想起來。嘆自己命運不濟,中年遭劫,流放他鄉,如今又身染沉痾。真是:黃鼠狼盡揀病鴨子咬,暴風雨專打土腳牆。自己客死異鄉,不足為惜,可憐一雙兒女,嘗未成家,前途未卜。想到此,不禁潸然淚下。夜深人靜,秋風瀟瀟,烏啼蟲鳴,更勾起離愁別緒。正是:秋風不解旅人愁,獨臥小屋聽雨聲。 次日凌晨,大愣開會回來,發現德才已不省人事,急喚之,德才悠悠醒來,見是大愣,微微點頭而道:大愣兄弟,幾年來承蒙你照顧,今生無以為報,若有來世,定當結草銜環。我死不足惜,只可憐我那小女,嘗未成家,我放心不下,託您給她找個誠實人家……言末了,早已淚溼枕邊。大愣聽得心酸難忍,不住點頭應允。此時丁跟男去突擊隊喊回淑芬,“爸---‘’連哭帶喊,已成淚人。楊德才已不能說話,拉著淑芬的手,一口遊氣散盡,一縷冤魂飛出七竊之外,飄去無錫惠山腳下。 當下 丁大愣用柳樹板打了口簿棺材,將德才葬於村外的一塊荒地上,淑芬栽下一棵柳樹,以作標記。若干年後,已是北方某市副市長的楊國慶,來到前行村,將其父屍骨運回故里。此乃後話。喜歡荒村()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