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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武呢,他媳婦生娃那天,就只會在外面搓手,搓完聽見哭聲,問:『生了?』說是『生了』,再問一句『男孩女孩?』,說是『女孩』。他他拉氏啊,當時就掉了臉子。亦武呢,只顧著勸他額涅:『女孩也好啊!』,哪像萬歲爺對你這樣掏心掏肺的?!」
昝寧的淚光,李夕月只聽額涅說過,不過好容易把孩子生出來,人累得昏沉沉的,倒是記得昝寧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不停地說:「夕月,吃苦了……好好休息。」她那時候朦朧睜眼,見是他的影子,也就心大地睡了,他的笑意她還記得,至於有沒有淚光,實在沒力氣關注了……
但此刻少不得作一作,逗逗他。李夕月哼了一聲:「心疼和肚子疼可是兩碼事。做後媽已經挺不容易啦,得讓我緩一緩。」
但是昝寧心裡不得不說,她的賢惠和智慧,雖然不用在朝堂上,但用在後宮裡實在是妙不可言。
後宮清淨得很,完全沒有先帝時納蘭氏掌控後宮時那種肅穆,皇帝被管得死死的,「偷腥」都得避著她;子女被管得死死的,對嫡母充滿了畏懼。然而大家都覺得不舒服。
她呢,依舊是活潑潑辣愛玩的性子,好多時候沒有皇后架子,但行事做派叫人不得不服。譬如今天對承笈和大公主,看著是幫兩個孩子抓蛐蛐兒和蟈蟈兒,實際上不動聲色消弭了兩個孩子之間的對立——她太懂人了,人心的陰暗、不滿,大多來自感覺不公平與缺愛,嚴刑峻法亦擋不住。但孩子們無不為她的開朗和活潑感染著。
昝寧覺得,他也一樣。
「我的賢后。」他說了特別肉麻的一句,然後摟過她的脖子親她,說話像個大男孩似的,「你太適合當額涅了,太適合當皇后了。你給我生一窩小崽子,我保證一個個都疼愛……」
「什麼呀……」李夕月在被他親吻的間隙裡嘟囔了一句。
然後暗自想:穎妃那個方子,好像真的挺有效?把他這成日價膩膩乎乎的勁兒都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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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哥滿百日那天,宮裡張燈結彩很熱鬧,皇帝在前朝受朝賀,皇后在後朝接待公主福晉和命婦們。
宮中是大宴,習慣性的一頓正經八百的酒宴之後,是讓人放鬆些的茶宴。
茶宴設在戲臺邊,一桌一桌的小席面,屏風分隔開男女,各不打擾地喝茶、吃點心、看戲、聊天。
白荼是三品淑人的誥命,這次隨班兒進宮,見著皇后李夕月就是抿著嘴兒地笑。不過規矩得守著,所以兩個人硬憋到臺上的戲唱到第三折 ,才先後向旁邊的人告了聲「方便」,起身會面去了。
到底當了一年師徒,心有靈犀,在暢音閣外的圍房邊打轉轉,倏忽就遇上了。
白荼先蹲身請了個安:「皇后萬安!」
李夕月一把扶起她,笑道:「姑姑還跟我鬧虛禮啊?」
白荼笑道:「這可不是虛禮,奴才在宮裡當差時就說過,禮不可廢,這規矩豈能不守著?」
李夕月說:「好吧,您這一說話,我心裡還揪揪呢,就怕那句又說錯了挨姑姑的竹尺子。」
兩個人邊往休息的花廳走,邊說一會兒閒話,問問彼此的家事,李夕月道:「哎,我現在可是羨慕死生閨女的了。姑姑也是個小閨女,貼心小襖似的,想想都覺得心裡暖融融的。」
白荼笑道:「得了,皇上有了皇嗣,這才是臣民們最關心的。娘娘一舉得男,這是國家的幸運。我聽鶴章說,納蘭氏的舊部還有些在烏裡雅蘇臺的,原來還賊心不死在蹦躂,倒是阿哥出生,天下大赦,邊境的屯田新賜了款子,邊境的毛子有覬覦之心,神機營派的幾支隊伍裝備著西洋那裡來的最新的火器,生生把毛子給打回去了,這下子也都老實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