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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崇州逼近,“你化驗出體內有毒了。”
賀鈞脫掉白大褂,“陳主任,藥物相剋致死,食物也相剋,凡是活血化瘀的食物,孕婦都不宜食用。表面是補充營養,實際胎氣大動,年輕力壯能扛一陣,令堂年老體弱,沒有一屍兩命已是幸運。”
薛巖窺伺陳崇州,後者一臉深沉,平靜之下卷著風起雲湧。
他上前,同賀鈞握手,“我們夫人住院期間,賀主任多關照。”
賀鈞也客氣,“放心。”
薛巖神情諱莫如深,“務必對外封鎖訊息。”
賀鈞有些為難,“關鍵醫護人員值班倒班,內部實在瞞不住。”
“那賀主任配合我們演一齣戲。”薛巖稍稍琢磨,“夫人三日後出院,陳董會放出風聲,夫人難產,母女俱亡,您不要澄清,預設就行。”
賀鈞當場嚇住,“夫人不是活得好好嗎?”
薛巖拉著他避到牆角,“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太多”
與此同時,陳崇州直奔四摟婦科病房,何佩瑜躺在床上,沒有半點血色,慘白得駭人,無精打采凝視窗柩下枯萎的燕巢。
“母親。”他反鎖門,“您好些嗎。”
“孩子在搶救,你見過了?”
陳崇州有條不紊落座,嗓音低沉,“您節哀。”
何佩瑜驀地偏頭,直勾勾盯著他。
他眼神遊移在窗戶,陽光夾雜雪光,投映他面孔,格外清雋逼人。
“節哀?”她吃力爬起,撐住上半身,“孩子在哪。”
“在太平間,薛巖會安葬。”
時間彷彿靜止,良久無聲無息。
何佩瑜整個人空洞麻木,如同吸乾所有力氣,“你不容她。”
陳崇州抬眸,眼底驟然颳起驚濤駭浪。
他不可置信何佩瑜會懷疑自己,“在母親心中,我是這種人嗎。”
“你不是嗎?”她獰笑,“我們母女礙你的路了,你迫不及待剷除,以絕後患。”
他站起,“母親的意思是我殺了您的女兒。”
何佩瑜渾身抽搐著,“下一個呢,輪到我了嗎?老二,你一向狠辣,陳政不瞭解,我瞭解。你是我一手養大,臥薪嚐膽這麼久,你早已無情無義了。”
陳崇州一動不動,像釘進地面,一股巨大的寒流貫穿了他。
如刀割,如雷擊。
扎著他的心臟,他的五臟六腑。
薛巖透過四四方方的視窗,目睹這一幕。
忽然覺得,陳家二公子風光無限,背後隱匿著無盡的辛酸與可悲。
他似乎得到了一切,又似乎一生沒有得到任何。
他的世界完全是冷漠的,怪他沒有情意,又何嘗給予他情意。
陳崇州攥緊拳,“我沒有。”
“她在我腹中七個月,我百般謹慎,她不會無緣無故夭折。不是你軟硬兼施讓我流掉她嗎?你一直容不下。”何佩瑜忍受刀口撕裂的痛楚,直起腰質問他,“從揭發我和程世巒的私情,到驅逐出陳家,你一步步籌謀,掃清絆腳石,你口口聲聲護我脫離漩渦,可我現在東躲西藏,像一個活死人,這是你護我?陳崇州,你只是為了當繼承人,你何必冠冕堂皇洗清自己。”
“您得勢時鬥不過江蓉,失勢了,如果不藏起來,連生下孩子的機會也沒有。不是我害您失勢,是您自己釀成大錯。母親憐愛幼女,可想過我目前腹背受敵嗎?”他身體顫慄不止,硬生生壓下情緒,“我沒有做過,孩子夭折與我無關。”
“真可惜啊。”何佩瑜抹了一把眼淚,“沈楨的孩子死得太早,她應該生,千辛萬苦生完,你卻眼睜睜看自己的骨肉夭亡,才能體會我此刻的滋味。”
病房一片死寂